誉西向后退,脊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浑身都在颤抖,脑袋埋在冰冷哗啦啦直流的流水里,不住咳嗽“不……咳咳咳……”
裴纪廷胸腔里膨胀着他说不出口的怒意,大掌擦洗着她破碎的衣服里裸露的皮肤,一遍一遍,力道粗鲁的像是想给她洗掉一层皮。
“是我错了,你放了我……裴先生……求你……咳咳……”女人的求饶声夹在哗啦啦的流水声,不断咳嗽。
而男人的力度丝毫没有松缓,就像她身上沾了什么他看不惯的极脏的东西,非要给她洗干净才罢休。
她的哀求声引来林泽臣和许墨寒跟进浴室,许莫寒从裴纪廷后面拉住他,“够了纪廷,孙建国是个什么玩意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多半是孙建国强取豪夺,你跟一个服务生较什么劲……”
裴纪廷挡开许莫寒伸过来拉誉西的手,“我说过了,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碰她。”
林泽臣抱胸倚在门边,微一挑眉,半分认真半分玩笑的问他,“喂,裴二少,你的行为,我们可以理解为……你在意这女人?”
“呵——”
在意?
裴纪廷冷嗤一声起身,顺手扳上水龙头,冷眼脾着那浑身湿透哆哆嗦嗦的女人,脸色阴骘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害死我妹妹的凶手,我怎么可能在意——”
“除了厌恶,我没对她没有其他任何感觉。刚刚我已经说过了,是我的人,就是死,也要死在我手里——
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来,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纪廷,你们在说什么,谁又招惹到你了?”
许如暖穿一件月牙白连身长裙,v领收腰,长度刚好露出她细白纤长的小腿,搭配浅粉色系带高跟鞋,优雅端庄。温温婉婉的走向前拉住裴纪廷的胳膊,浅笑,“让你都忘了我们的约会,嗯?”
那一刻,金童玉女,万分般配。
“疼……疼……啊……”孙世超痴痴傻傻,除了疼再也不喊不出别的声节,但看表情,就知道裴纪廷脚下的力度有多大。
那嗜血的神色,让誉西只觉得心惊肉跳。
她还没看清楚眼前男人英俊的五官里敛着什么样的暴风雨,只看到他唇角噙着冰冷的一抹笑,随即,黑色的皮鞋跟狠狠碾在孙世超痛得的张开的手指上。
裴纪廷看着从那根根肥硕的手指流下的混合的酒和血,唇畔扬起笑,低低的嗓音仿佛从喉间溢出,又是那么的清晰,面容斯文俊逸得如同女人最着迷的谦谦君子,偏偏从每个毛孔里张扬出一抹血腥感,吐词冷静阴寒,“什么东西,动她。”
他的气场,一旦身处黑暗,就自然而然的融合在了一起,好似他本来就是潜伏在暗夜中的妖魔。
“裴二少,您高抬贵手,求求您了……您高抬贵手啊……”孙建国顿时瘫在地上,脸上冷汗热泪混在在一起,几乎要给裴纪廷跪下,哀嚎求饶,“裴先生!这人是魅莊送来的,就是一个服务生而已,我儿到底是坏了什么规矩,您就是要教训,也给我个明白吧裴先生……”
甚至没人反应过来,沙发前摆着的小茶几一脚被男人踢翻,沉闷房间里巨大的一声响如惊雷炸在人五脏六腑之上,温度陡然又降了几度。
整个暗厅忽然弥漫出一股血腥的味道。
“坏了什么规矩?”裴纪廷俯身,眸光如刀锋剜到男人黏着血迹的眼皮上,脸上除了冷漠没有其他任何的表情,“我的人,就是死,也是要死在我手里……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怎么就是不明白?”
“……”
孙建国愣住,好久,才反应过来裴纪廷口中说的“他的人”,正是他给自己儿子玩弄的姜家落魄大小姐……
“哪只手碰过了?”他忽然又问,笔挺熨帖的西装裤下是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看似不轻不重的重新踩到那痴傻男人的胳膊上,明明看不出力道,那男人却惨叫的愈发厉害。
孙建国膝盖扑通跪在地板上,好半天,乌紫的两片嘴唇动了动,“裴……裴先生,我错了……请你放了我儿子,我……我给自己巴掌……”
说着,清晰的巴掌一个一个狠狠甩在脸上!
“痛……痛……”孙世超已经痛的在地上忍不住的哆嗦,气息虚弱而断断续续,却愈说愈急,连着两声凄厉的惨叫,连旁侧站着的两个人都微微蹙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