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蒙恬。
看到门虚掩着,他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睡在尿里的醉鬼,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我,眉眼迅速低下,快步走了过来,扯了条被子给我盖住,然后解开了我手脚的束缚。
“你没事吧?“他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转过身去,望着门外,问我。
“我没事,还活着。“我的手伸进被子里,慢慢解开了捆绑我的绳子。
南天的药还不错,伤口竟然没有那么疼了,只是痒痒的,让人更难受。
“你说过不管我的。”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暖意。
“我没有管你,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客人。我把他送过来,要确保他活着出去。”他侧头,看了一眼那个醉鬼,上前,一把把他从尿里拉了出来,扛在了肩膀上,“我走了,你保重!”
我看着他扛着那个醉鬼离开,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这就是这个人最大程度的关心了吧?
如果昨晚来的不是一个醉鬼,我该受怎样的折磨?
蒙恬走了一会儿,我觉得肚子饿了起来,我站起来,穿好衣服,刚想出门,却见门口被一条手臂拦住。
是南天。
他又回来了。
我吓得不由后退了几步,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放了你。”他的身体靠在门框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眼神从来没有过的沉静。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们折磨你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忍。“他抬起一只手,捂着胸口,“虽然我恨她,但是我毕竟爱过她,我不能让她成为我的噩梦,我也不能让你成为我的噩梦。”
我抬头看着他,不知道这个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无弹窗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来救我的,我只希望,我不要死在这个小屋里。
那个声音渐渐地靠近,看着虚掩的门,咦了一声,抬脚就迈了进来。
那是一个精壮的汉子,只在头顶留着半长的头发,一根根烫的跟钢丝似的,其他部分都剃得蹭光发亮,在外面灯光的照耀下,闪着亮晶晶的光芒。他上身赤裸着,下身穿了一条肥大的灯笼裤,手里拿着一支啤酒瓶,进来的瞬间,人一个踉跄,一下子撞到了门上。
门吱呀吱呀的来回动着。
他回头看了一眼,好像很生气,指着门破口大骂了起来,“你他妈的什么东西,敢挡了老子的道儿,还在这里哼哼唧唧的干什么?再不知好歹,老子一拳头让你脑袋开花!”
说着,那个家伙还真的一拳头砸了上去。
我好像看到血流了出来,那个家伙却一点都没有痛苦的意思。
“哭了?”他看着那扇门,指着上面的血迹,忽然笑了起来,“真没见过这样的孬种,竟然被打出眼泪来,知道不,好男儿流血不流泪,你他妈的真是个孬种,没种……哈哈哈哈……”
他哈哈大笑了一阵,踉跄着,拿着酒瓶子又灌了几口,摇晃了几下,发现空了,这才一抬手扔了,朝里面走来。
我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黑暗中,我只希望他没有看见我。
醉酒的男人我见得多了,发什么酒疯的都有,万一这位不问青红皂白把我打一顿,那就太不值得了。
他走了几步,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看了几眼,好像看不清楚,使劲揉了揉眼睛,道:“这黑咕隆咚的,什么地方?我不是要去茅厕吗?这鬼地方茅厕连个灯也不装吗?奶奶的,还不如荒山野林呢。”
说着,那个家伙爬了起来,四下寻摸了一阵,突然解开了裤子,对着墙角哗啦哗啦起来。
刺鼻的尿味儿传来,我一阵恶心,因为手脚被绑,也没办法捂住鼻子。
我以为他尿完了会转过身来。
他的距离离我很近,只要一转身,肯定能看到床上五花大绑肉体横陈的我。
这样的我,即使一个喝醉酒的男人,也会多多少少起些邪念吧?想到他打在门上的一拳,我就更加害怕。
他把我当个人还好,万一当成挡路的东西,那我的肋骨,能经受住他的拳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