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反应过来,他是真的在心疼屋子里的那个人了,朱信之的脸色就有些复杂了,等谢遗江进去了好久,他才跟着进去。
谢遗江郑重地跟裴谢堂道了歉,说明了事情的原委,最后,他认真的承诺女儿:“东西我都拿回来了,给你送去南苑了。一会儿你就搬过去,免得夜长梦多。”
“多谢爹。”裴谢堂很是吃惊。
不过出去了一会儿,谢遗江看起来疲倦了不少,那边发生的事情,她待会儿可得仔细问问。
谢遗江又说了一些关心的话,终究心里难受,没坐多久就走了。
他一走,裴谢堂就抓着篮子,让篮子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了。听说朱信之从中出了力,她似笑非笑的看了朱信之好几眼,有些挑逗的意思,看得朱信之不好意思,懊恼的背转了身子。
这个人,看来是真的要站在她的阵营了!
裴谢堂心里很开心,撵着被角的手,一下一下扭着,似乎漫不经心,又让人觉得哪里不对。
因晚上就要搬走,篮子赶着收拾,这屋子里就剩下朱信之和裴谢堂了。
“王爷。”裴谢堂软软地唤他:“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混江湖的人一定要找个门派待着,原来是有个靠山心不慌,大树底下好乘凉!”
“你这又是在胡说什么?”朱信之失笑。
这人总是有好多的歪理,他委实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
裴谢堂伸出手,大大的拥抱着他:“我是说,我觉得我运气真好,找到了王爷这么大的一座靠山。”
她顿了顿,很是认真的说:“王爷,真的谢谢你啦。”
“我又没做什么。”无功不受禄,朱信之推开她的拥抱:“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只要没做,就不能被人冤枉了。”
这就是朱信之的正义。
他之所以那么努力的维护自己,就是坚持着心中的正义。
这样一个正气凛然的淮安王爷,为何却会设计陷害自己?裴谢堂是真的想不通了。其实,谢成阴对他的纠缠,比起裴谢堂对他的纠缠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从前的泰安郡主是一贯守着礼仪的,在动手动脚动嘴巴上来说,真的比不过谢成阴。就谢成阴的种种行为,他都不曾计较的……
想起孤鹜的话,说朱信之在查劫夺她棺木的人,裴谢堂茫然了。
她半天没说话,朱信之还以为是气了,隔了半天一看,这恍恍惚惚的样子把他吓了一跳:“怎么,不舒服?”
“没有。”裴谢堂摇摇头,甩开思绪,笑道:“王爷,你说,樊氏会舍得把我娘的东西还给我吗?”
“恐怕由不得她。”朱信之扯开嘴角,笑容一闪即逝:“再不还,拿到的就是休书了。”
女子被夫家休了,日子不会很好过,樊氏年纪大了,断不可能忍得了这种痛苦,为了能够留在谢家,那些东西她说什么都会还的。
至于还了之后会不会报复,那就不清楚了!
谢遗江翻开一页,脸色就冷了一分,等第一本账本看完,他已经是气得浑身都在抖。尤其是其中一页,清清楚楚的写着:满江庭月钱,篮子:十钱。
而谢成阴的,一个子儿都没有。
再看看谢依依的红霞苑和谢霏霏的牡丹苑,则写着两人的月钱十两银子,两人的丫头也都收获很丰厚。
这年头,十钱银子能做什么事情?这不是逼着人去死吗?而满江庭的小姐,则连个丫头都比不上。难怪谢成阴连给自己置办点像样的衣服都没钱,还得旁人送了,才有一身光鲜靓丽。
这不是谢成阴丢脸,是他谢遗江的老脸都被丢尽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谢遗江的心里极度的不平衡起来,不由分说的将账本砸在了樊氏的头上:“你做的好事!”
这让外人知道了,还不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苛待亡妻留下的女儿吗?
他的名声,都被樊氏这女人完全毁了!
樊氏战战兢兢的捡起账本,面对谢遗江的雷霆之怒,她半句也不敢吭,连狡辩一句都不敢了。
真要认真查起来,她还害怕把谢遗江气得一命呜呼了。眼下长辈在谢遗江的手里,她只能祈祷谢遗江可千万别发现了!
但天不遂人愿,夜路走多了总是要见鬼的,谢遗江刚刚砸完那一本,随手翻开的这一本几乎将他气得背过气去。原因无他,只见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樊氏将戚氏留下的一家商铺卖了,卖得三千两白银,而这些银子一分都没给谢成阴,全部给谢依依和谢霏霏添了嫁妆!
这这这……
谢遗江气得几乎站不起来,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就劈头盖脸地往樊氏头上砸去。
樊氏急忙躲闪,但总归还是挨了好几下。
“好,好,你们玩的好把戏。”谢遗江气得连连顺气:“我将铺子交给你管着,不代表这就是你的私人物品了。你把商铺卖了,不但不跟我商量,卖了的银钱连一个子儿都不留给成阴,你真是做得出来!”
“成阴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了,你不疼爱她也就算了,还想尽了办法让她不得安心。”
“你安的什么心,跟一个小辈,你也这般不要脸!”
“好,既然这样,那些东西你们谁也别想要,是成阴的,不管你卖了还是搬了,都统统还给成阴。给谢依依和谢霏霏添置的嫁妆,马上搬到南苑去。商铺也是,交给成阴,以后不用你管了。”
“樊氏,我谢家没有你这样的当家主母,我……我休了你!”
说到后面,谢遗江已经是几乎气疯了。
这话恍若晴天霹雳,樊氏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老爷,你要休了妾身?”
这事儿就大了!
谢依依也赶紧跟着跪下,急忙磕头问罪:“爹,都是女儿的错,都是女儿想风光嫁人,娘才会铤而走险,挪用了大娘的东西替依依操办嫁妆。爹要打要罚,女儿都愿意承担,请爹不要再怪罪娘了!”
“你,我自然是要罚的。”谢遗江指着她:“你做为成阴的姐姐,妹妹的婚事,你也好意思横插一脚,去祠堂跪着,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爹!”谢依依不敢相信的看着谢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