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氏心里很后悔。
看向谢依依,一咬牙,她说:“女儿有什么好主意?”
“谢成阴不是跟徐管家不和吗?徐管家也不喜欢她,我们就借着这个人的手,将她除去好啦。”谢依依道:“女儿已经有了办法,等会儿,霏霏让你的婢女去找徐管家诉苦,说出这意思来,徐管家肯定会知道怎么办的。”
这个办法好!
既能除去谢成阴,又能免了自己的责任,谢霏霏没多想,用力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篮子早早就收拾好了,等续租的人一来,她也就去了主院。当着续租人的面儿,就开口管樊氏要拿回属于谢成阴的商铺和田地。续租人一阵阵发蒙,但听说是谢家老爷的意思,有人思来想去,还是将租金转给了篮子。有人开了头,剩下的察言观色,见樊氏脸色难看,便都猜到是真的。
跟篮子这种小姑娘打交道,可比跟樊氏这个贪得无厌的东主交易好得多,这些人也不傻,很快就认了主子。
最后,篮子捧着租金和商铺契约扬长而去,樊氏被气得半天都起不来。
“你就得意吧,我看你能得意多久!”篮子走后,樊氏嘴里发着狠,一转身,就同谢依依说:“就按照你说的办,我非要谢成阴死了不可!”
篮子却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激怒了樊氏等人,拿了银子和契约,她满心欢喜的回到满江庭:“小姐,你的办法真好,奴婢按照你说的做了之后,他们真的把东西都给了奴婢了,还说以后每个月,这些钱就直接送来我们这里,跟主院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裴谢堂笑而不语。
人都有弱点,她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些东西拿不回来。
该担心的,是有人狗急跳墙。
樊氏和谢依依等人自然是要担心的,还有一个人,也不能忽视了他。
那就是徐管家。
这人心胸狭隘,处处计较,在自己吃了一个暗亏之后,一定会报复她的。她听谢遗江说,朱信之的信件被遗忘在了书房,樊氏和谢依依是全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回府,才借着由头发难,思来想去,能干出藏匿信件这事儿的就只有徐管家。
好嘛,逮着机会把她往死里整,她要是不还以眼色,她就不叫裴谢堂。
眼下,就只需要等着了。
等她的帮手到齐了,以后这谢家就热闹起来了!
裴谢堂暗暗的笑着,躺着养病也好,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将脑袋里的东西都疏通一下,以免落入了旁人的陷阱里。
正想着,朱信之进来了,他今日要出京,临行前来跟裴谢堂招呼一声。裴谢堂眼睛一亮:“王爷,你手下应该有那种很能干的人吧?我想查一点事情,只有你能帮我啦!”
“说说看。”朱信之见她兴奋,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倒没急着拒绝她。
裴谢堂也想到了,但她不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一个西北寒铜军主帅,还玩不过几个家宅小喽喽吗?
到了晚间,满江庭的东西都搬了过去,裴谢堂舍不得满江庭这个牌匾,让人拆了装上了南苑的楼上。这样一来,名字还是满江庭,但布置装潢是完全不一样了。南苑是从前的主院,自从戚氏去世后,谢遗江就没让人住过这里,屋子里常年有人打扫,东西却都很崭新精致,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裴谢堂还不能下地行走,本来想赖着让朱信之抱,可惜没得逞,朱信之担忧抱着会让她浑身疼,最终让担架将她抬了过去。
住进了新院子,裴谢堂越发高兴,说什么都要让朱信之留下来住一晚,美名其曰:昨儿朱信之受罪了,今天要补偿!
最后,朱信之还是住进了新满江庭的厢房里。
安顿好人,主院樊氏退还给谢成阴的嫁妆就送来了,整整九个大箱子,都装得满满当当的。另有四个小一点的箱子,则是还没来得及用的戚氏的旧物。
樊氏偏心谢依依和谢霏霏,给两个女儿的东西无一不是精致别雅的,就连一根丝绦都是挑着时下最流行的样式买。篮子一一验收了之后,脸色很难看:“夫人把大夫人留下的东西都挥霍得差不多了,就换来这些东西,真是让人气愤。”
她抚摸着那四个小一点的箱子,叹气:“还是大夫人留下的这些东西耐看,要说眼光,夫人差太远。”
大夫人出生商户,从小锦衣玉食,是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好东西的;而夫人则是普通人家的庶女,小门小户出来的,就眼界而言,两人完全没有可比性。
篮子将东西一一都收拾好了,清点完毕,她才来回话:“小姐,大夫人留下的东西差不多都在了。就是还有八家商铺,三块田,夫人还没归还,是要现在去讨要呢,还是等明天再去拿?小姐,明天就是收租的日子啦。”
裴谢堂明白了。
樊氏这是想拖到这一次收租之后,再把这些东西还给自己,这样一来,她的主院里最起码还能留下不少银钱。
裴谢堂笑了:“她铁了心要藏着,你去了也拿不到,还是别费那力气了。”
有这个力气,还不如睡个好觉,明天一大早再去!
朱信之在一旁看着,闻言不禁点了点头,暗暗赞许。谢成阴看起来糊里糊涂的,关键时候脑袋倒是很清醒。上次在温家也是,谁也别想蒙骗了她。
他不禁问道:“明天你去要,樊氏也不见得就能心甘情愿的给,你还是需得想个办法才行。”
“她不敢不给。樊氏肯定知道,除非我死了,否则,这些东西她是再也拿不回去的。”裴谢堂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樊氏倒是没什么,反而是谢依依会比她要急一点。她眼见着出嫁在即,嫁妆却被我要了回去,就樊氏的家底能给她添办多少东西?这下子回去,恐怕呕都要呕上一阵子。”
憋在胸口里的气终于是出了!
想到重生以来看到的谢成阴主仆受到的欺压,裴谢堂很乐得看着樊氏母女倒霉。
“她也不能怎样,毕竟胳膊扭不过大腿。”朱信之起身:“你睡吧,我明日要出门,也得歇着了。”
“你要去哪儿?”裴谢堂奇怪起来。
朱信之垂眸:“有些事情需要入京去查一下,最多两三天就回来了。”
不自觉的,裴谢堂想起孤鹜说的,他在查那天抢夺棺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