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你呢。
裴谢堂哈哈大笑,从他怀里站起身来:“那你输了,服不服气!”
“愿赌服输。”高行止看着她,神色浑然不在意:“行吧,我就委屈一些,从此归你了。娘子,你要对夫君好点呀!”
嗯?
裴谢堂缓了缓,方才将他的话琢磨了一番,恍然大悟:“你下套诓我!你这赌注,输赢都没什么区别嘛!”
“哈哈,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想反水?”高行止掀起眼皮,笑容冶艳。
裴谢堂耸耸肩:“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敢喊一声娘子,我就敢应一声夫君,别怂,现在去找我爹提亲去。”
高行止笑意有一瞬间的凝滞,裴谢堂没发现,他的呼吸仿佛凝固了。
她继续说:“我就知道你不敢,你怕谢遗江,可比我怕得多了。好啦,高大公子,你玩也玩够了,是不是该走了?说好给我带的烤斑鸠,你什么带来?”她摸摸肚子,咂咂嘴巴,最近还真是需要好好补补。
高行止抬起手,折扇遮住了他的眼睛,再拿开时,又是笑嘻嘻的样子:“带过来都冷了,有什么好吃的?走,我们先在去吃。”
别说一个烤斑鸠,就是山珍海味,她想要的他就没拒绝过。
裴谢堂眼冒亮光,但很快暗淡了下去:“算了,等事情过了,我再走动,免得给你添麻烦。”
她还想着要对付徐管家和樊氏等人,这一出门说不定会给高行止惹祸上身。
高行止柔声说:“你的麻烦,我一直都不怕的。”
“那我惹的少。”裴谢堂瞪他:“不像你,我遇见你准没什么好事。”
“这话说反了吧?”高行止倒抽一口气:“我什么时候给你惹麻烦了,我给你惹的麻烦,撑死也就那么一件吧!”
那还是宣庆十六年冬天的事情了。
那一年,他也刚刚十七岁,从太行来到京都。因为生逢大变,他醉倒在酒楼里失声痛哭,周围有人来劝,来一个他打一个,打得谁都不敢靠近他。醉醺醺时,耳边传来一个女子爽朗的声音:“什么事儿这么热闹,打架呢,正好看看谁厉害些!”
说着,一双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喂,我挑战你呢,你应不应战?”
他一抬头,就撞到一双带着笑意的清润双眸。
“滚开!”他戾气满满。
她笑意不减:“呀,脾气还挺大!”
他就动了手。
结果,他被她扭着按在桌子上,拎着酒瓶子淋了一头一脸,冷意将他惊醒,她哈哈大笑:“酒醒了没,如果醒了,我带你去看看祖国的大好山河,保管你就不会想着醉生梦死了。”
她率先走,他神差鬼使的跟了上去。
“祁蒙,你看看这药,味道不太对。”裴谢堂喊了一声,等祁蒙来了,她将药递给祁蒙:“有点酸酸的,像是东西放久了变了味道。但现在天气还不算冷,这药就算是晚上熬的,放一晚上也不至于放坏。你看看是不是什么药放错了?”
祁蒙端到鼻子边闻了闻,脸色就变了:“这不是我给小姐开的药,药方变了,里面多了点钩吻和锁喉。这两个药都有毒性,吃多了会走不了路说不了话。”
她脸色变了变,转身问篮子:“以前我给小姐开的药方呢,你拿过来。”
篮子去了。
祁蒙对比了两张药方,又让篮子去把裴谢堂没吃完的药也跟着一并拿了过来,拆开药包一看,祁蒙的脸都白了:“小姐,这药中也有这两味药。”
“什么?”
裴谢堂和篮子双双起身。
按照道理来说,祁蒙的医术是很可靠的,但当年不知道怎么回事,谢成阴的身体越调理越糟糕,到后面是完全用不上力气,她们都还以为是落水的缘故,现在想来,并不在于落水,而是有人换了祁蒙的药。
于是,救命的药变成了毒药!
“可是,今天的药是我守着煎的啊,从头到尾我都没离开的。”篮子不解。
裴谢堂想了想,就说:“你去把药罐子拿来。”
篮子去了。
很快,她抱着一个药罐子回来,交给了祁蒙,祁蒙看了,很快,就知道根源到底在哪里:“小姐,这里面的药也有,而且含量很高。”她伸手拿过篮子抓的药,打开看了,里面却没有,问题的确是药罐子。
“明白了。”祁蒙仔细的检查了一会儿,才说:“你看。”
裴谢堂和篮子凑过去看,才发现了端倪。
原来,熬药的罐子是砂罐,砂罐有一个弊端,就是会渗透,为了防止渗透,都会用玉米面熬成了糊糊,先在砂罐的里面厚厚的敷一层。等干透了之后,将外面的壳子揭去,就会有糊糊黏在砂罐的间隙里,形成膜一样的,就不会再透水。在祁蒙手中的这个砂罐上,不单单能看到细细的面糊糊,还能在没沾水的地方,看到一些褐色的说不清是什么的粉末。
祁蒙摸些粉末闻过之后,确认就是钩吻和锁喉的粉末。
“肯定是徐管家!”篮子悲愤起来,上次,他就想用这些来害小姐。
裴谢堂表示赞同,但又觉得没那么简单。
药罐子是谢霏霏的婢女拿来的,里面的药是徐管家下的,这么说,樊氏等人是跟徐管家联手了?
她乐了,真好,这是要给她机会一网打尽吗?
见她笑了,显然胸有成竹,篮子很是忐忑:“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没事。从今天起,你仍旧去厨房煎药,该送给我的药一碗不落地送来。”裴谢堂笑着,目光幽深:“等时间到了,咱们谢家就清净了。”
“既然有毒,小姐还喝这药做什么?”篮子急了。
裴谢堂笑道:“谁说我要喝了,我是为了留着作证据。你熬了药,端过来,我们倒掉就可以了。那个药罐子,说什么你都不要给被人碰了!”
“好!”篮子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