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你这话就有点过分了。虽说你一向跟三小姐不和,但如此诅咒自己的姐妹,要是让老爷知道了……”秋姨娘被谢霏霏大胆的话给吓了一跳。
谢霏霏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盯着裴谢堂连连冷笑了好几声:“人都是势利的,果然,只要有人得了势,就多的是上赶着看家护院的狗。这只狗汪汪汪的乱吠个不停,真是一条听话的好狗。谢成阴,你养得一条好狗,可千万得看好了,这狗今天能护着你,明天,说不定也能护着别人。”
“二小姐!”秋姨娘见她智商骂槐,言辞难听,忍不住怒喝了一嗓子。
谢霏霏笑道:“我又没指名道姓的说是你,你急个什么劲?”
“你太过分了!”秋姨娘哪里会听不出来谢霏霏是在骂自己是狗,见她不肯承认,越发觉得这谢霏霏当真是无理。
她却不知道,她越是搭腔,谢霏霏就越不会消停。
谢霏霏扭头对着她,眼角余光盯着裴谢堂:“我怎么就过分了?我说看门狗,又不是在说你,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提你的名字了?哎,这狗狂吠得真是不值得,被她护着的主人连个屁都不敢放,任由别人想骂这条狗就骂这条狗。表小姐,你不觉得这条狗很愚蠢?”
陈园园被她突然提到名字,不由讷讷的点了个头。
秋姨娘嘴笨,人也不激灵,说不过牙尖嘴利的谢霏霏,立马被气得哭了起来。
谢霏霏得意的看着裴谢堂,似乎在等她的反应。
裴谢堂让篮子将圣旨收了起来,吩咐篮子要谨慎保管后,这才走到谢霏霏身边。她的个子比谢霏霏高了很多,这般居高临下的睥睨谢霏霏,不免让谢霏霏吓得退了一步。
“啪——”
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裴谢堂干净利落的出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谢霏霏的脸上。
这一巴掌,顿时将所有人都打蒙了。
“你不是说我连屁都不敢放吗?我如今打了你,你能奈我何?”裴谢堂看向谢霏霏渐渐红肿的脸庞,笑嘻嘻的开口。
谢霏霏捂住自己的脸颊,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等反应过来,她几乎疯了。
“谢成阴,你敢打我!”
“打都打了,你还问我敢不敢。”裴谢堂笑着:“再说,我也不是第一次打你了,我觉得,你应该都已经习惯了才是。”
“哈哈哈……”
裴谢堂话音刚落,这屋子里的人就笑成了一团。篮子等几个丫头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说不出的痛快。连秋姨娘和兰姨娘也都跟着忍俊不禁,秋姨娘得了裴谢堂出了这么一口恶气,心里高兴了不少,方才谢霏霏这般辱骂她,她一个姨娘不能拿谢霏霏怎样,眼见着有人替自己出了头,笑声清脆又大声,更是气得谢霏霏抓狂。
谢遗江和景和公公互相寒暄了几句之后,景和公公见谢成阴已经到了,当即展开了圣旨,拖长了嗓子扬声喊道:“圣旨驾到,廷尉府三小姐谢成阴接旨——”
谢成阴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一屋子的人也都跟着跪下,她的身份不比朱信之高贵,面对圣旨,如同宣庆帝亲自驾到,她一个无爵无名无品级的女眷,必须得行三跪九叩的大礼,方才能够接了这道圣旨。好不容易叩首完毕,她双手举过头顶,大声说:“臣女谢成阴,恭请陛下圣旨驾到——”
景和公公展开圣旨,一字一句念了起来。
这一份圣旨同在淮安王府念的没什么不同,只是将夸奖朱信之的话语,换成了夸奖谢成阴的话。最后那一句“以谢府三小姐作配皇五子为妻,即为淮安王妃,择良辰吉日迎娶”,令在场的人无一不动容。
谢霏霏同陈园园面面相觑,无一不白了脸。
谢遗江的两个姨娘也都相顾无言,都知道谢成阴自从攀上了朱信之之后就有些平步飞升的意思,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竟会得陛下赐婚。
原本,尤其是秋姨娘,她嘴上不说,平日里却总是喜欢在自己的院子里洗涮裴谢堂,总说她攀上了淮安王爷又如何,淮安王爷那样的身份地位,是就没可能会将谢府的三小姐娶回去做正妃的,就算朱信之允许,也不见得宣庆帝会同意自己最看重的儿子娶一个算不得名流世家的女子做王妃。谢成阴啊,撑死了就是淮安王府里的一个妾!
哪怕是高门里的妾,跟她也没什么区别,都是让人看不起的!
上一次为了谢家掌家权的事情,秋姨娘明里暗里还嘲讽过谢成阴,说她现在得意什么,学什么掌家,将来一个妾室,这些都用不到!
眼下,是真正的打了自己的脸!
谢成阴不是妾,陛下亲自下了圣旨,让她做淮安王妃,这是何等的荣耀,她们这一辈子都别指望着能像谢成阴一样……
秋姨娘低下头去,一时间,心中竟涌起了一股懊恼。
早知道谢成阴真的能成事,当初她被樊氏整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自己就应该雪中送炭,博得谢成阴的好感也好。
谢遗江也难掩震惊。
虽说一贯不反对谢成阴同朱信之有所来往,但他心里,也一直是坚信朱信之不能将女儿娶了做正妃的。他觉得亏待了谢成阴,眼见着女儿同朱信之在一起高兴,心里也就想着哪怕她是要去做妾,他也会同意。只是想着凭着自己的官爵,陛下赐婚,大概不会太亏待了自己的女儿,赐给朱信之做个侧妃,并无什么不可。
虽说侧妃也是妾,但将来要是成阴能为王爷生下一男半女,抬为平妻也并无不可,总归比侍妾要好很多。
他为女儿做好了最好的打算,哪知道,陛下一道圣旨,就将这一切都改了。
正妃!
淮安王妃!
从今以后,他们谢家就出了一位皇亲国戚了!
想到女儿得偿所愿,他不禁激动得红了眼眶,看向谢成阴,想到九泉之下的戚氏,便觉得对戚氏算是有了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