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受了伤

锦绣人间 十七纬 3456 字 2024-04-23

是啊,他真高兴,高兴她还在这里,并不是在朱信之身边。

想到朱信之,他下意识的转头去寻那个人。

朱信之站在屋檐下箭羽射不到的地方,拢着手,眉目含凉,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身侧的这个傻子。

在他的脚边,碎了一地箭羽。

心碎吗?

高行止想仰天大笑,不得不服,裴谢堂的计划果真是成功了。朱信之曾经不以为意的心意,已被她完完全全的收回,裴谢堂的狠,远远超出高行止的预料。她爱时,捧出全天下给你都在所不惜,她不爱时,哪怕你给她全世界,她也不屑一顾。

这种滋味,曾经折磨过裴谢堂无数个夜晚的滋味,也该是让朱信之好好尝一尝!

“呀,我忘记他了。”裴谢堂被他提醒,突然想起还有另一个人来。

她抬头,一下子就同朱信之的眼神撞到。

那是一种怎样的神色?

裴谢堂心里咯噔一下,险些停止了跳动。

他就站在那里,夜色如洗,仍旧是那副不宠不惊的模样,只是眼睛里不再有光,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裴谢堂将瘦猴子往高行止的脚步一塞:“我得走啦,不然,他会怀疑。”

“去吧。”高行止并未阻拦,反而笑着补了一句:“你可得哄好了,不然,你的复仇大计怕是进行不下去。”

“别幸灾乐祸,我要是进行不下去,遭殃的还是你。”裴谢堂低声说着,从擂台下爬了出来。

隐月楼的烟火在地上炸开,砰的巨响,半壁照得透亮后,隐月楼的杀手早已从各个角落出来。淮安王府的侍卫也赶了过来,只听见一阵起此彼伏的惨叫声,那屋顶上的人已纷纷滚落,眨眼间就是一具尸体而已。

烟花未曾熄灭,她迎着光一步步走向朱信之。

光芒耀眼,她美若天仙。

但看在朱信之的眼睛里,却觉得心口被扯着,一点点的疼。

朱信之却突然转身,带着孤鹜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回府。”

“王爷,等等我!”裴谢堂见他大步离去,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连忙快步追上,她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怎么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

语气,还有点嗔怪的娇俏。

还是他的不是了?

朱信之将目光转在她的手上:“放开。”

“不放。”裴谢堂笑着缠上:“你去哪儿,带着我好不好?”

朱信之没回答,只是抬起手一点点的将她的手指掰开,抿紧唇一句话,像是一个字都不想再跟她说,不想再跟她有一丁点的关联。

“啊——”

四周的人群散发出一阵尖叫,很快,高高的擂台前,人全部跑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裴谢堂、朱信之和高行止三个人。

高行止推开裴谢堂,往后退了一步,目不转睛的看向了扑过来的人。

还是方才那几个人,擂台上的壮汉站在最前面,那个瘦小个子站在他身后,除了他二人外,还多了十几个身穿平头百姓服装的人,想来都是方才混在人群里的。这些人布局周全,像是专门等在这里的一样,看来,是从高行止出门就盯着他了。

朱信之站在裴谢堂身边,见状并不慌乱,淮安王府的侍卫泰半都藏在暗处,他自己也有武功,这样的事情遇到过不少,神色很是镇定:“这些是什么人?”

裴谢堂看他一眼:“是想打劫的吧?”

她武功不错,朱信之没显出多担心她的样子,蹙起眉头:“打劫?”

“高行止那么有钱,每年都有几波这样的人来找他要点银子花花,王爷,你别担心。”裴谢堂拍了拍胸膛:“我保护你!”

“不用。”朱信之觉得她说话很好听,不由笑了:“我不需要你保护,照顾好你自己即可。”

“哦。”裴谢堂应了一声,见高行止一人站在后方,心口一紧,忙推了他一把:“我糊涂了,孤鹜他们一定藏在暗处。王爷,你去那边站着,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你去哪儿?”朱信之见她转身要走,急忙拽住她。

裴谢堂稍一用力就挣开了,头也不回的往高行止身边冲去:“帮忙!”

两人并肩而立,高行止缓缓收起手中的扇子,往腰间一插,白玉笛已拿在了手里,挽了一个漂亮的手花,高行止轻笑:“还算你有良心。”

“你没良心。”裴谢堂踢飞了扑上来的一个人,回头警告的瞪着他:“说好万无一失,你就单身一人前来,是存心要让我担心内疚。你等着,等这事儿过了,我再跟你慢慢算账!”

高行止笑而不语。

目光瞥到独自站在角落里的朱信之,看着身边人为自己挥剑,不由心情大好。

他二人武功都很好,十几个人并不在话下,但这些人显然训练有素,身手都不弱,打了半天,只倒下了七八人。

其余人很快也发现了高行止和裴谢堂都不如现象中那样好对付,都停下来攻击的步伐,将二人团团围住,寻找间隙突破。

裴谢堂全神贯注,高行止目不转睛,裴谢堂手中拿着锋利的匕首,满月的暗器蓄势待发,高行止手中的白玉笛在月光下散发出冰冷的光泽,这两人像是煞星、又像是本就密不可分的战友,在生死跟前是一体的。

不远处,朱信之的目光沉了下去。

他怔怔的看着这两人,一时间,像第一次认识裴谢堂一样。

她没看他。

从头到尾,都不曾看他一眼。

“咻咻咻——”

几声破空声传来,从暗处射出箭羽,都是冲着他来的。朱信之没动,孤鹜从暗地里窜出来,挥刀斩落箭头,护在他身侧。

“王爷,先去暗处,刺客太多!”孤鹜着急。

他的脚边落了一地的断箭,朱信之却没动,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的裴谢堂。

然而,这么近的距离,她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他只看到她小心的伸手护着身后的高行止。那个人……有那么重要,比他还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