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有不少时日,终于也停了,可还是冷得紧,大人的伤势控制住,但身子还很虚弱,精神气色都不见大好。
而后为了伤口愈合好,一直在调理,每日敷药喝药,被汤药堆得满满的,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每每我拿来伤药,延泽端来汤药,大人就摇头苦笑,自嘲原来满是墨香的屋子,如今倒是被药香染尽了。
铃兰放下了酒铺的事情,每日都往衙门里跑,一待就是一整天,做小吃陪聊天,想尽了办法逗五妹开心。
我这才终于看到五妹脸上久违的笑意,和那弯弯好看的如初眉眼,心中有说不出的感激。
一恍几日,苏柽还未归来。
这案子牵涉众多,完善交接各项事宜怕也是得许久,我心里念着,大人似乎也在等着她回,问了溪秋几次。
经历了一场生死,两人应是有许多话要诉与彼此。
这日我刚扶着大人半坐在床,褪去上衣,小心拆下裹着伤口的白布,准备上药,庄沐萱突然推门而入。
这突然的猝不及防,大人忙将衣襟拉上,遮住了上身往床帐里靠了靠。
我反应过来,知他是怕五妹看见他身上的伤,忙拽过被子帮他掩了掩。
庄沐萱举着几支红梅,原本兴致颇好地进来,见我们神色慌张,十分眼尖地看到了大人肩头的旧伤。
“为什么你肩上也有伤?”她忙走过来,担心道,说着就要去拉大人的衣衫看个清楚。
大人拽紧了领口不肯松手,强作镇定,“不是伤口,是胎记。”
那是上次大人替她顶罪的两百邢杖留下的旧伤,不只是肩头,整个后背都是还未好全伤疤。
庄沐萱一愣,有些不相信,“是吗?”拉着衣服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大人直视着她的眼睛点头,想尽力证实自己的说法。
我怕五妹再深究,忙不迭地开玩笑打圆场,“五妹,大人正在换药,衣衫未整,你又抓着大人衣服不放,这也太像强逼良家美男,让人不误会都不行啊……”
庄沐萱松开手,一拳朝我捶过来,“我只是山匪,又不是流氓!”
大人顺势将领口拉好,整了整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