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一案处处棘手,叶大人心系案情,茶饭不思,时时琢磨,以致于下阶梯时不小心扭伤了脚踝。
她心疼得紧,如此一来,更是丢不下此案。
那晚她回来时,竟是负了伤。
臂上伤口深至骨肉,血不停地在往外流,滴滴落在地上,一路走过来身后染成了一条血路。
我正在后堂处理一些琐事,听到动静抬起头,千帆正扶着她进门。
她做事向来小心谨慎,思虑周全,这几日来她却一改常态,越发的不管不顾,也越发的不要命。胡不归老奸巨猾实难伏法,不知为何她竟放弃先前安排了很久的部署,直接逼他正面交手。
她开始不再带人出去,有时候也只是带上一两个,大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出去查案,她不愿弟兄们冒险,却自己拼命。
顾不上手头的事,丢下便去扶她,她抬起头,看我一眼却伸出原本捂着伤口的左手将我轻推开,继而又推开了千帆,强撑着身子在桌子旁坐下。
“我去找大夫!”千帆扭头便往外跑,却被她叫住。
“不用。”她道,声音里已经听不出有任何温度。
“头儿!”千帆急急地喊出声来,却不知该如何劝她,急得直跺脚。
“千帆,帮我去搬一坛清酒过来。”
千帆和我愣在那里,不知她要做什么,可看到她越发紧蹙的眉头,也不敢再多问,扔下手中的佩刀便跑向后院。
“苏……”我再开口,却又被她打断。
“剪刀纱布毛巾,止血粉……”她右手紧紧扣着桌角,豆大的汗珠说着额头落下来,“拜托了……林捕快。”
心知如此深夜去叫大夫已然是来不及了,多说一句,她的疼痛便会持久一分,亦不敢再多说了,只好照她说的去内堂拿了东西过来。
她拿了毛巾咬在嘴里,又拿起了剪刀把原本伤口处衣服破掉的地方剪开来,我和千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不知该怎样帮忙,正心急之时,下一刻她放下剪刀不等我反应过来,她便提起酒坛扔掉盖子,直直朝伤口倒了下去。
“头儿!”“苏柽!”忍不住惊叫出口,却也是拦不住了,酒落在伤口的瞬间,她死死地咬着口中毛巾,双眸紧闭,扣着桌角的右手手指握到骨节发白,满头大汗的大汗从她惨白的脸上淌到领口,不出片刻,衣服就已经被浸透。酒水混着血水流到地上,那般难以承受的疼痛,她生生挨过来,居然也只是闷哼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