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终究有一死,这棺材不过就是死去的人住的房子,哪里晦气了。”高鸿抬起眼皮看了齐元一眼,又接着低头写了起来。
齐元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道:“殿下,您,您竟然说了和娘娘一样的话!”
“是吗?”高鸿放下笔,望着点头如捣蒜的齐元,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那还真是有点儿意思。”
五天后,京兆府旁边新开了一家名为“佳品律行”的新店,大红绸缎掀开,漆木招牌上硕大的四个字,立马吸引了来往路过的人的围观。
“佳,品,律,行,律行,律行是做什么的?”众人不解的围在铺子周围。
齐元适时从店里捧着一盒酥糖走了出来:“咱们佳品律行今日开张,以后各位需要打官司,代写状子,都可来咱们佳品律行,咱们律行,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原来是家讼馆啊!”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名字倒是新奇,就是不知道这讼师的名头如何?”有人问道,“可有办过什么大案要案?”
“这……”齐元一时间被问住了,不知该如何回话。
这时,律行里走出来一名蒙面的妇人,看着那名提问的人淡笑道:“这位小哥,能办大案要案的那是咱大齐刑部的官员,咱这是民间讼馆,就是想办理那些要案重案,刑部也得给咱这个机会才行,不是吗?”
众人朝妇人望去,齐元几步走到那妇人身边,恭敬道:“言讼师。”
“哎哎哎,这就是佳品律行的讼师?”
“一个女人?”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铃铛和齐元并肩而行,俩人边走边争论,引得路过的人侧目。
“娘娘这么做不成体统,要是让……”齐元压低了声音想铃铛抱怨,“要是让宫里知道了,定是会降罪于皇子府的。”
“哎呀”铃铛捂着耳朵头痛道,“你不过是殿下派来的奸细,老老实实干活就行了,怎么这般啰嗦。”
“我啰嗦?”齐元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按大齐律,本朝七品以上官员夫人不得抛头露面,不得亲自从商,违背此律,不只是官员要被罚俸,官员夫人也可能被休。”
铃铛闻言有些害怕的看着齐元,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你,你这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齐元抬起下巴,得意的炫耀,“我可是殿下的贴身太监,我怎么会连大齐律的规定都不知道。”
铃铛低着头不再言语,她忧心忡忡的跟着齐元朝京兆府的方向走去,那里有铃铛事先托牙婆打听过的铺子。
“我说的你都听到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劝劝娘娘吧。”齐元继续鼓动铃铛,“你说娘娘悠悠闲闲的做她的五皇子妃不好么?干嘛非要开讼馆。”
铃铛停下脚步,抬头怒气冲冲的瞪着齐元,齐元也停了下来,胳膊挡在胸前,防备的看着铃铛,结巴道:“你,你要干嘛?我跟你说,女儿家家的,不能当街动手打人啊!”
铃铛翻了个白眼,叉腰泼辣道:“险些被你这个奸细忽悠过去,我不过是个丫鬟,娘娘吩咐我办事儿,我办好就行了,其他的,我,不,关,心。”
铃铛说完,哼了一声,继续朝前走去。齐元“啧”了一声,小跑几步,伸手拦住铃铛,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好歹也是娘娘带来的陪嫁丫鬟,娘娘的安危福祸与你命运也息息相关,你难道想看着娘娘被休,成为坊间闲谈的八卦吗?”
铃铛深吸一口气,压着怒火说道:“你以为娘娘不想悠闲的做个皇子妃,每日里打扮的漂漂亮亮与其他豪门夫人喝喝茶,赏赏花吗?”
“你难道忘了,那日里殿下吐血昏厥,请大夫的钱都是娘娘从嫁妆里掏的。”铃铛毫不客气地揭穿,“皇子府中馈内拿不出一分钱,难道你们就指望着拿娘娘的陪嫁过日子不成?”
“你……”齐元被铃铛怼的哑口无言。
“什么你呀,我的。”铃铛嫌弃的白了齐元一眼,“娘娘这些日子为生计已经烦恼多日了,现在终于找到了赚钱的法子,你还阻拦。等娘娘的嫁妆都花完了,我看我们皇子府的人就等着卖了宅子,风餐露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