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电话,思索了一下,方才按下接听键,把它放在耳边,继而迈着步子向屋中走去。
“喂,这不大领导嘛,怎么想起我来了!”他对着电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到。
他之前跟张子真也是老朋友,那时候庞家还没像现在这样落道,还是华国相声界的一支重要力量。
那个时候的张子真也还只是一名普通演员,还没当领导,更没梳大背头。
而且,那个时候的他,对庞恩年特别好,天天在他屁股后边跟着,哥长哥短的,十分客气,可他冲的是庞家在相声的的威望。
后来张子真一点点混到了管理阶层,而庞家也一点点走向沉寂。
这时候的庞恩年求助过张子真,可张子真理都不理,把曾经的交情,恩情,各种感情都抛之脑后。
那个时候的庞蒙华老先生已经隐居了,庞恩年看破了在所谓“圈里”的虚情假意,心里十分厌恶,于是做起了生意,时不时就过来照顾叔叔,这么一过,就是二十多年。
今儿这通电话,是这二十多年里,张子真第一次主动给他打过来的。
“啊,年哥,我子真!”
电话那头的张子真乐么滋说到,语气还挺客气。
庞恩年拿着电话,不禁咧嘴一笑,心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今儿他主动打电话,还这么客气,看来这事儿小不了啊!
想到这,庞恩年提高了警惕,试探地问:“呃……有事您说话,请问,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呢?”
“哎呀,哥啊,您别这么客气啊!”张子真阴阳怪气地说。
庞恩年一咧嘴,心说,这小子肯定又憋坏主意了,因为他跟人说话,一直都是趾高气扬的,如果乍一客气,肯定是憋着害谁呢。
过去那么多年的接触,使庞恩年对张子真的人性了如指掌,可他仍旧不动声色,而且没说话。
就听电话那头的张子真又说:“哥,实不相瞒,我是想问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郭大纲的!”
“郭大纲?”
庞恩年装糊涂,支支吾吾地说:“什么大缸,搪瓷的还是青瓦的?”
“哎呀,我说的是个人!”
张子真一吧嗒嘴,有些不耐烦地说:“如果这个人来找你,务必告诉我,或者我赵文师兄联系你,也请你告诉我一声!”
“告诉你?好……”
庞恩年假意答应,实则心里骂街,心说,奶奶的你个小丫挺的算老几,还t告诉你,姥姥!
又嘱咐一通儿,张子真挂断了电话,庞恩年把手机攥在手上,不住摇头,因为俩人聊了这么多,狼心狗肺的张子真都没问候庞老先生一句。
要知道,老先生是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啊,张子真这个人啊,真没人心!
……
牡丹园别墅,赵文家。
赵文对郭大纲心心念念,眼睛一直在看表,心里盘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他该回来了。
这爷儿俩说好了,无论多晚,郭大纲也得先到这“打卡”,汇报完情况再回家,可眼瞅着天都黑透了,他也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赵文可着急了。
他一直拿郭大纲当自己孩子看,生怕他在外边出什么意外,毕竟他蹬个自行车,要从郊县蹬过来,这可不是个简单事儿。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时不时就欠身往窗外望,可望来望去,始终不见小黑胖子的人影。
“咚咚咚……”
就在他焦急的时刻,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来啦来啦!”
他赶忙应了两声,拖鞋都没穿利索,就焦急地小跑到门口,可打开门一看,来的人,竟然是陈洪斗。
“哟呵,怎,怎么是你!”
赵文一边把脚下拖鞋穿好,一边难以置信地问到。
陈洪斗一笑,摊开双手说:“怎么,来看看我师兄,我师兄还不欢迎我啊!”
“这……欢迎,欢迎,能不欢迎嘛!”
张子真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客气地说:“快请进,你喝什么水?”
一边说着,他探头往外望,就为看看有没有郭大纲的影子,四下看过之后,才略带失落地关上门。
陈洪斗倒是不客气,直接就坐在了沙发上。
他摆摆手,假笑着说:“师兄啊,先别忙,我到这来,有事跟你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