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立正站好,撇起嘴,习惯性地把手背在身后,翻着眼皮,一副瞧不起人的架势,这是国都人的标准做派。
“嗯,好!”
郭大纲应了一声,继而微微抬头对他打量,就见这人不过二十出头,长得还算清俊,留着小平头,一副老实样儿,不像有坏心眼儿的啊,估计他背后肯定得有别的势力支撑。
“那俺问问你!”
郭大纲话锋一转,又问:“你是哪里嘀?”
“我哪里的……我就这的啊,我是恩泽社的班主!”男子摇晃着脑袋说到,嘴角微微扬起,脸上闪过一丝自豪,真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可美的!
“噢……你是绿毛猪!”郭大纲故意用外乡口音的谐音打岔。
“你……班主,谁说绿毛猪了啊!”男子争论道,气的脸都红了。
“我,班主?”郭大纲又打岔道。
“不是你,是我,我是班主,我叫王甫,不是,你谁啊,到这来干嘛!?”男子不耐烦地又问。
说句实在话,就他这点随机应变的能力和容人之度,真不像是干曲艺这一行的,还没说两句话呢,就跟人红脸,这叫什么东西啊!
“俺是干嘛嘀?”
郭大纲深吸一口气,继而微微一笑,紧接着伸手握住帽沿,轻轻把帽子一摘,露出了自己的代表发型(◇)。
王甫一见这发型,就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不住往后退了两三步。
“来,让你看看我是干嘛的,咱是同行啊!”
郭大纲恢复正常口音,他那有磁性、有特点的声音就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再看王甫,刚才憋红的脸啥时间就白了,他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巴,伸手指着郭大纲,已然说不出话。
……
“您看,就这!”
司机停下车,指着前边说到,继而一咋舌,脸上露出嗤笑。
“嗯……”
郭大纲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直接递到他手里,说了句“不用找了”,他就赶紧下了车。
下车之后,刚巧见旁边就是个饰品店,他又赶忙闪身进去,买了个口罩,又拿了个棒球帽,直接在里边就穿戴上了,结完账出来,直奔“恩泽社”。
相声界讲究排辈谱序,也就是那句“承蒙恩泽,感佩于心”。
当初郭大纲就想把泽恩社叫做恩泽社的,但是刘先生不乐意,怹老人家说相声的未来属于年轻人,属于晚辈们,而郭大纲做的贡献又最多,所以要把他们的字辈放在前边,叫做“泽恩社”。
而如今这“恩泽社”,完全是抄袭嘛,用个流行词来说,这就是“山寨版”,要知道,郭大纲之所以那么叫,就因为他那聚集了恩字辈的老演员和泽字辈的青年演员,基本上都是有门户的,而他们,不知道有几两干货,奶奶的!
站在恩泽社门口,郭大纲深吸一口气,继而正了正帽子,又整理了一下口罩。
打量一番,才推开门往里走,可现在是上午,剧场里没什么人,除了一片空旷的座椅,就剩一扫地的老头。
“嘿,不好意思,我们这下午才营业,上午没人!”老头一见他,立马微笑着解释,还算有礼貌。
可郭大纲还憋着气呢,他直接一屁股坐在面前的椅子上,继而抬起手往桌上一搭,这架势,稳如泰山!
“哟,您怎么还坐下啦,我不说了嘛,还没开始营业,你看啊,演员们都还没来呢!”老头上前两步,略带不乐意地说到,但是从郭大纲这架势中,他隐隐觉得这绝不是普通人。
“那个,你们这有多少演员啊?”郭大纲扭过头,严肃地问到。
“这……”
老头有点懵,思索一番,继而皱眉咂舌道:“啧,这我还真不清楚,我就是管扫地的,从没看过演出,不过,据说是不怎么样,三段里,得有两段骂郭大纲!”
“哟,您还知道郭大纲?”郭大纲微笑着问。
“那当然啦!”
老头一听这话,不自觉地挑起大拇指,赞扬地说:“告诉你,郭大纲的相声是真不赖啊,啊,我天天睡觉就得听他,不然的话都睡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