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这人倒是没什么大抱负,只想呆在泽恩社,毕竟出去了谁都不认识,所以……”
话说到一半他就闭上了嘴巴,继而用不一样的眼神与郭大纲对视。
郭大纲也不傻,自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现在的泽恩社里,只有一个人在外边结交了不少同行,而且觉得这里庙小,都快容不下他了。
“行啦,先别说这些,咱们一路上巡演,给那孩子安排个什么呢?”他转移话题,故作认真地问到。
“哈,这还不好说!”
高风一吧嗒嘴,应和着说:“跟包,扛担,什么活儿不行啊,既然是来这学本事,可不就得从给师父干活开始嘛,你再看看第一批收的弟子,为什么他们思路活,还不就是因为你对他们太好了吗!?”
“这……”
郭大纲还想争辩,但思索了一下之后,不得不点头默认,俗话说,人不能对太好,狗不能喂太饱,不然的话,肯定会适得其反啊!
“哥,我觉得吧,要想留住人,就得恩威并施,不然的话,他们要么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么就会觉得你刻薄,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高风眯缝着眼睛,微笑着又说。
“你小子!”
郭大纲伸手一指高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复杂起来,既有赞赏,又有不可思议,他万没想到,小小年纪的高风竟然这么有心机,而且平时从没表露,这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高风一比划手,转着眼珠又说:“所以嘛……”
“行啦!”
郭大纲制止他,继而乐么滋道:“现在先别说这些了啊,嗯……后天就是京子的专场了,你得给他站一段,开场板儿也得你上,做好准备了吗?”
“哈哈……”
高风一笑,拍拍胸脯,得意地说:“这您放心,我们时刻准备着!”
……
“好!”
赵大彪一见郭大纲按下手印,立马再次抱拳拱手,躬身施礼。
“没别的,郭老师,孩子就交给你了,您辛苦!”
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直接拍在茶几上,继而倒退着往后走了几步,什么话都没说。
“哎,这是什么意思?”郭大纲拾起银行卡,皱着眉头问到。
“哈哈……”
赵大彪一眯缝眼,局气地说:“孩子在您这,吃喝穿戴都得花钱,我给您留下一点,您别挑眼就是,那个,您留步吧,我先告辞了!”
说完这句,他话锋一转,又对着儿子嘱咐道:“儿子,你以后一定要听你师父的话,什么时候也不能违背他,更不能做出背叛师门的事儿,否则,我砸断你的双腿!”
赵墨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似乎“背叛师门”这个词,对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还不懂什么意思吧。
一句话说完,赵大彪直接转过身,一抖擞身上的皮衣,迈着大步就出了屋。
郭大纲看着他的背影,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微笑,真没想到,这也是个江湖人啊,倒是真懂得规矩,行,很不错!
有人可能不理解,凭什么几句话,一张文书,就能放心地把自己亲儿子留在别人手上?
这就是江湖规矩,学徒就得这样。江湖呢,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夹杂在里边的各种真情实感,那都是真的。
正所谓,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既然都是江湖儿女,也就不讲究那么多,这种信任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就因为一个“义”字,所以才能让人放心
而在江湖之中,想要一直安安稳稳地行走下去,也必须讲究一个“义”。
当然了,过去的人们还是很讲规矩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说了就算。
可是现在,人情淡薄的时代里,还是不讲规矩的人多,江湖规矩,也就显得形同虚设了。
好在郭大纲还是个江湖人,还带着最真挚的感情,去追求着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所以,一路走来他总是讲规矩,讲义气,面对局气人的时候,他总是这么痛痛快快。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郭大纲笑着摇摇头,侧身再看赵墨湍,这孩子还是满眼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