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雷击木已然经历了九转雷击,是块极好的铸剑材料,老夫还要带着它转进铸剑的炉房,细细揣摩,便不好再招呼各位了,请吧!”
我一肚子疑问,可对方已经对我下了逐客令,望着被他紧紧抓在手中的雷击木芯,心中却有不舍,迟疑了两秒,只好躬身讲道,“如此,那边有劳前辈了!”
我们几个人都转出了偏厅,大门也给莫大先生直接锁上了,来到前院位置,瞧见了那个脸色冷冰冰的莫晗,我正迟疑着要不要开口,范进已经快步朝他走过去了,抓着他的手说道,“小莫,你大伯跟我家可是世交,这两位朋友也是我亲自带来的,就当看在我的面上,有什么得罪处,你不要计较了行不行?”
莫晗将胳膊轻轻抽回来,回身却推开大门,“铸剑需要时间,以半个月为期限,半个月之后,你再来拿回自己的东西吧!”
这冷冰冰的语气相当于在下逐客令了,我和张小饼面面相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拱手对这位小莫大师说道,“小兄弟,有什么得罪之处,敬请谅解,好歹说个缘由出来,让我们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才是。”
他继续冷冰冰地讲道,“跟你无关,快走吧!”
我无可奈何,只好拱手再讲道,“多谢款待,小饼,我们走吧。”
我倒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眼前这位莫晗年纪轻轻,顶多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尚未成年,我自然不好跟他计较什么,只能是一脸纳闷地走出了院子,范进和宗云飞也快步跟随了上来,众人刚离开院子,背后就传来“砰”的一声,我回头再看,大门已经被人关紧了。
我一头雾水,对表情尴尬的范进说道,“他这是……”
听到这些话,我心中喜不自胜,这位莫大先生居然和玄真老头还有这样一番交情,当真是让我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添油加醋,说是啊,玄真子前辈临终遗言,说您老的铸剑之术精妙无双,有巧夺天工的造化,这铸剑的最后一步还需要由您老人家亲自完成,当世之间除了金陵莫大先生之外,没有任何人具备这样的造化。
这这话倒有六成是真的,玄真老头临死之际,的确曾经对我讲过,这雷击木剑若要启灵,唯有金陵莫大先生才能办到,至于那些恭维的话则纯属是我胡诌出来的,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要求人办事,自然先得把人伺候舒坦了。
“他死了?”谁知莫大先生并未在意我那些讨乖卖好的话,而是脸色徒然一变,耸然动容道,“他怎么会死的?这世间还有什么人能够杀得了他?”
我正色道,“玄真子前辈并非死在旁人手中,而是得证了天地至道,他的死,未尝不是一种自我境界的升华,也是他求仁得仁的结果。”
随即,我将自己如何在那群山之中遇上玄真子,又是如何与他结实的过程娓娓道来,掐头去尾,省略掉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过程与经过。
这段记忆,我很少跟人谈起,就连张小饼也是头一次听到详细的经过,众人不由连声感叹,都称赞玄真子舍身困魔的大德行。
莫大先生一直默不作声地听我将我,最终方才长舒了一口气,说是啊,这个老古董,脾气又臭、性格也古怪的很,却是当世不折不扣的大英雄,他求仁得仁,也算成就了一场造化,既然是他临终前对你的遗命,那老夫我就破例成全你一次……
啪!
他话未讲完,后厅突然传来茶杯落地的声音,随后之前那个青年快步冲进偏厅,对着莫大先生摆手大喊,“大伯,不要啊,你明明都已经金盆洗手,发誓以后再也不制器了,当年您可是发了毒誓的,你……”
“行了,我的事,我自己知道!”莫大先生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如是说。
“不成,大伯,你明明已经染上了火毒之症,再开炉你会……”这个小年轻一脸的焦急,将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一样,似是有什么苦衷,急得抓耳捞腮,不过他口齿并不灵便,憋红了脸,却没有将最后的话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