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富生打断我的话:“但是我不容否认的是,这些都被你化解掉了。现在想一想,你可真狡猾。”
我反问道:“哦?更狡猾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一次次的试探,你不惜代价。尤其是前几天,你竟然打起了‘野鹰’的主意,想利用野鹰来试探我的身份。但是你的算盘彻底落空了!”
陈富生一摆手:“你错了!我的盘算并没有完全落空。李树田,不是因此而暴露了吗?只是我很疑惑,难道,在这之前,你已经知道,野鹰是我和冈村先生给你下的套?”
我冷哼一声:“不错。野鹰不过就是你的一颗定时炸弹,他隐藏在公安部内为你们做事,为你们提供有利的情报。而且,当初林副部长遭受一系列陷害被双规,野鹰应该都是参与者和策划者。他是你们潜伏在公安部内部的王牌卧底。这张底牌曾经让公安部内出现一阵骚乱,甚至是内讧。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野鹰的身份,终于遭到了公安部领导的怀疑,后来几近暴露。在他还没有完全暴露的情况下,你还不忘利用他达到自己最后的目的。这个目的,就是试探我。你先是设计让我和石川芳子一起去伏击野鹰,而后添油加醋制造出一种特殊的氛围,迫使李树田暴露了身份。而后,你又将野鹰带到日本,继续利用他对我进行试探。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这是一步死棋。野鹰这个人,对你们来说,其作用已经被你们榨干,在他暴露的那一刻起,他对你们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相反,是一重大隐患。因此你们决定将他铲除。而你们不甘心让他死的太没价值,所以,你们借了我的手。既铲除了野鹰,又试探了我的身份。可怜的野鹰,直到临死时才明白,他一直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中,他本以为自己用了苦肉计受尽了皮肉之苦,你们真的会好心好意地接他去日本安身避难。却没想到,在他受尽了所有的折磨之后,等待他的,却只有死亡。”
陈富生哈哈一笑,突然拍了拍手:“分析的真精彩,也很正确。我很佩服你的逻辑思维能力。不错,事实是这样。正如你所说,野鹰在公安部暴露的那一刻起,他对我们的价值,就已经消耗殆尽。存在的,只有威胁。不过还是冈村先生急中生智,设计了这一箭双雕的苦肉计。从而诱使李树田暴露,也借你的手,除去了这个已经没有任何价值的野鹰。”
我道:“不知在我枪杀野鹰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
陈富生微微一愣:“什么细节?”
我道:“当我接过石川芳子递过来的手枪之后,我没有直接枪杀野鹰。而是在他大腿上开了一枪!”
陈富生道:“不错。当时我的确有点儿费解你为什么要浪费这颗子弹。但是我觉得你是个狠角色,也许你是陶醉于别人的痛苦,喜欢用别人的痛苦来增加自己的快感。”
我冷哼道:“可悲的陈先生,你可真会装。我敢肯定,你早就看出了我开那一枪的真正用意。只是你一直隐忍不言。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我敢肯定这一点。”
陈富生皱眉望着我:“哦?”
我道:“你行事高深莫测,我不相信,这么简单的伎俩你会看不出来。野鹰是你们用来试探我的工具,在野鹰看来,你们当然不会真的让我开枪打死他。否则,野鹰也不会在整个受审过程中,表现的那么从容。你们在此之前,已经将所有的桥段安排妥当,你们肯定告诉野鹰,枪是空枪,没有子弹。这正是我没有将野鹰一枪毙命的原因。你一定还清晰地记得,在我朝野鹰大腿上开了那一枪后,他那惊愕夸张的表情吧?他没想到,你们给我的枪里,会装了子弹。他到临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你们戏弄了,他是在拿自己的命,为你们做出了最后的贡献。”
陈富生道:“赵龙就是赵龙,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我仍然有一点不太明白,希望你在临死的时候,能为我解答。”
陈富生皱眉望着我,一字一句地吐出:“看来,你还真的是,特卫局派进来的卧底,对不对?”
我淡然一笑,将烟头丢到了地上,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你说的没错,陈先生。我的确是奉命打入你们内部的特卫局情报员!”
陈富生眼神当中露出了一丝狡诈的笑:“幸亏你及早地暴露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扭头冲眉姐道:“凤芝,这次你立了一大功!”
眉姐道:“富生,你的眼光,越来越差了!为什么你一次一次地把政府的人拿来培养。这个赵龙,受你的器重,都当上了天龙集团的副总!危险,离我们近在咫尺!”
陈富生轻叹了一口气:“他们,无孔不入。我们低估了他们的狡猾!而赵龙,恰恰是通过了我们几次严苛的考验,试探。我们本以为他的身份绝对可靠,但是我错了。政府的这些人,简直都疯了!他们为了取得我的信任,不惜杀害自己的同志和战友。这些人,比职业杀手,还冷血。”
我冲陈富生道:“陈先生,你又错了!冷血的人,是你,不是我们!”
陈富生皱眉瞧着我:“都这样了,你竟然还能如此镇定。我佩服你。我很想知道,当初你是怎么------”
我打断他的话,替他道出下文:“我是怎么通过了你各种严苛的考验的,对吗?好吧,现在让我一一为你揭密。从哪里说起呢,就从你为我设的第一场接风宴上讲起吧!”
陈富生微微一皱眉,干脆坐在了椅子上,叠上双腿,静听我娓娓道来。
我知道,他很喜欢讲故事,当然,也喜欢听故事。
或许此时此刻,陈富生有些诧异于我过度的镇定,但他还是饶有兴趣地盘腿而坐,叼燃一支烟,耐心地聆听着我的故事。
我也镇定地掏出一支烟,叼上,说道:“陈先生,还记得你为我办了第一场接风宴吗?说实话,那场接风宴,可是让我大开眼界。什么女体盛这样垃圾的东西,也被搬了上来。哼哼,简直是可笑至极。一群中国人,却如此崇尚日本的垃圾文化,你们不觉得可耻吗?”
陈富生猛地将烟头掐灭,打断我的话:“赵龙,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发表这样的感慨?”说话间已经掏出了手枪,握在手中。
眉姐不失时机地凑了过去,从陈富生手中拿过手枪,劝道:“富生别急,听听他的故事。这种害群之马留着也没什么用,他充其量只不过是为我们讲几个故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