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夜峰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刚一接听,顿时惊讶得冷汗都流了下来。
“小张,停车,我们立刻回柳条镇。”他无力地伸出手拍了拍驾驶座。
“怎么了?”我抬头问。
表哥沮丧地苦笑,“张小乔刚刚被发现,死在了‘精’神病院里!”
“你说什么!”我震惊得几乎坐了起来,“报纸里不是说,她有暴力倾向吗?
“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者,一般会被关在墙壁四周都贴着软泡棉的房间里,四肢也会用特殊的衣服限制行动。她不可能有自杀的能力,究竟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
“是窒息。”表哥的笑容更苦涩了。
窒息?怎么窒息?难道,她自己憋气把自己给憋死?
就算她愿意,生理上也不可能允许。
如果肺部缺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强制自己呼吸,这属于非条件反‘射’。那这个疯掉的张小乔,究竟是怎么窒息而导致死亡的?
突然觉得,一切都在往极坏的方向发展。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古怪了!
夜晚来得很突然。
会用到“突然”这个词,是因为真的很突然。太阳突然地落下,夜幕突然地降临,然后,九点到了。
我的大脑依然晕乎乎的,今天看到和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思维‘混’‘乱’成了一团,无法有效地将头尾衔接起来。
再次回到‘阴’楼的时候,我看到了楼下正焦急等待着的周超凡。
“夜不语,你总算来了。”他紧张兮兮地从衣兜里掏出一条手巾,擦着额头的汗水。
我轻轻“嗯”了一声,依然低着头,算是打了招呼。
他见我不愿说话,也闷不哼声地走到我身旁。
“人都找齐了吗?”我还是没办法理出头绪,于是干脆放弃了。线索,还是太少!
“齐了。”
“那他们都到了吗?”
“到了。”似乎觉得回答得太简单,周超凡补充道:“他们都去了‘乱’葬岗里等着了。”“都是些什么人?”“除了你,我和堂哥外,其余的三个,都是我国中同学。”迟疑了好一会儿,他突然犹豫起来。
表哥若有所思地想了一阵子,这才迟疑地问:“你的意思是,徐舜鸿的自杀案有疑点,有可能是他杀?”
“不是有疑点,而是有很多疑点。-”我‘舔’着干燥的嘴‘唇’,“刘哥,你应该也觉得很奇怪吧,徐舜鸿的尸体,绝对不像是从二楼摔下来的。”
“不错。”法医‘露’出疑‘惑’的表情,点头道:“尸体内有许多骨头被挤入了腹腔里,头骨甚至粉碎了一半。
“而且,尸体的整个菱角部分,都有挤压过的痕迹,很难判断出最先发生碰撞的部位。况且,即使单边能够造成这样的情况,至少也在三十层楼以上的高度。”
“那有没有可能,尸体被移动过?”我问。
法医摇了摇头,“我和好几个法医都去看过现场,那里绝对是第一现场,这点肯定没错。”
事情果然很奇怪,至少眼前的情形,早已经超越了常识的范畴。
“对了。”法医像是想起了什么,将张宇和徐舜鸿两具尸体身上的白‘色’布单揭开,“这两具尸体身上,都有些很奇怪的痕迹,不像是尸斑。而且,最近长得更多了。”
我定睛看了一眼,猛地呆立在原地。
只见张宇和徐舜鸿的尸体上,满满地浮现出一个个暗红‘色’的痕迹,犹如一只形状清晰的手掌,顺着脖子的部位掐过去。
那些不知名的痕迹,像是蠕虫一般恶心,看得人只感觉寒‘毛’冷竖,莫名其妙的恐惧油然而生……
这些玩意儿,究竟是什么?!
隐隐中自己的心脏,正在‘激’动得快速地跳动着,我似乎已经找到了他们三个人之间的联系。
这些痕迹,是不是代表着某种意思?是诅咒,还是搀杂着某些我还不清楚的因素?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而且,赵韵含难道早就知道这个联系了,所以,才将张小乔和张宇的剪报拿给我看,还故意让周超凡引起我的好奇,去见他的堂哥周垒?
在这件事上,那个神秘的‘女’孩,究竟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表哥?”我神‘色’严肃地喊了一声。
在一旁仔细地打量着那两具古怪尸体的夜峰,吓得双脚一并,举手就行了个军礼。
“礼毕,辛苦了!”我开着没人笑的玩笑,压低声音说道:“有没有办法让我到市‘精’神病院去参观采访一下,我想看看张小乔。”
“看她干嘛?她不是疯掉了吗?据医生说,她现在攻击‘性’很强,小心她抓‘花’你可爱的小脸蛋。这几天,已经有好几个照顾她的护士被毁容了。”夜峰皱了下眉头。
我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尸体上满爬的怪异痕迹,缓缓道:“如果不出所料,下一个自杀的,估计就是她了……”
张宇,男,二十四岁。原籍雪泉镇,今年四月从警校毕业,二十七天前才正式分配到柳条镇监狱,并在万福路六之十三号租住。
他家庭成员正常,无犯罪史,无‘精’神病史,为人谨慎小心,对工作兢兢业业,能够尽忠职守。周围人评价他并不胆大,巡逻时,常常不敢正眼看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