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像渔夫与的鱼一样,主动权永远都不会在鱼身。张鬟一直都是扮演渔夫的角色,鱼们总是怕身败名裂,所以只好冒着风险将钱打入她的帐户。每一次她都是很爽快的,虽然留着录像,不过也只是为了保障人身安全而已。拿了钱再也不会去打搅对方,也是怕把人逼急了,狗急跳墙。
这一次的男人似乎有些不同,他固执的认为一百万恐怕只是个开始而已。敲诈会连绵不断的。他不了解自己,手又颇有权势。有权利的男人有钱的男人可怕的多,没钱了可以再弄,可没权了什么也没有了。所以这男人在老婆面前像条狗,一条真正的、耷拉着舌头,摇着尾巴的狗。而在自己面前,却变成了狼,他把张鬟当作狗。于是张鬟真的在他面前成了狗的姿势,极尽迎合着他……
扯远了。张鬟一屁股坐在地,她冷静的一点一滴的想着那个男人的事情。会不会是他设的陷阱?一个有钱又有权利的男人,一个相当害怕失去现在的一切的男人。为了消除她手的证据,恐怕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恐怕,现在她经历到的东西,真的是那个男人弄出来的吧。为的是吓破自己的胆子,摧毁自己的意志,令她疯掉,令她绝望。然后将录像搞到手。
很有可能,真相正是如此!
张鬟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想要老娘死,老娘偏要活下去。等出去了再把你弄到身败名裂。
于是她随便的找一个方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四周环绕着灰蒙蒙的色彩,在这个空间,没有其余的颜色。脚底下铺的是超市里特有的防滑瓷砖,可原本五颜六色的瓷砖到了这里也变成了灰色。像颜色在这个空间都已经消失了似的,又或者进入其的人变成了色盲。
张鬟走了许久,她感觉自己像是走在一张曝光度不足的老照片。一切都是阴暗压抑的。如果内心不是坚定的认为这是个人为的阴谋,或许她早已经疯掉了。
这样赤着脚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她看到眼前有团灰蒙蒙的雾气在翻滚。虽然和远方的灰蒙蒙一个颜色,可这团雾气却离她很近,近的仿佛走几步便能进去。
这是她来这里的几个小时看到的唯一一个触手可及的东西。张鬟感觉雾气里隐隐有灯光射出来,她顿时精神一振。出口,或许出口在那团浓密的雾气。
这团雾气如同茫茫大海的一缕孤岛,令张鬟找到了希望。她迫不及待的迈步走了进去,如同飞机下降时从平流层穿过厚厚的云层来到对流层一般,她的眼前一黑,视线被浓雾压抑的只剩下了身前半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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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啊,自己还能感觉到手臂别外一个女孩指甲刺入肉里的疼痛,会感觉到痛苦,肯定还活着。顿时,她心里安定了不少。
正要矢口否认,最后一个没有开口的女孩突然抬起了头,她看着她,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怪的感情色彩。那种外露的感情张鬟并不陌生,每当她做完一场生意,回家数包包里的钱的时候,她的眼会露出那样的光芒。只不过那时候的她是对物质享受的欲望,而张鬟对面那个女孩现在是对生存下去的疯狂渴望。
“据说把已经死掉的人再杀死一次,她们会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会离开这个世界的。受困在鬼魂世界的人也会逃出去。”女孩的眼睛仿佛是两把强光手电,看的她心里发悚。
“怎么可能,我根本没有死。”张鬟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
可包括赵艳在内的三个女生似乎已经认定她已经死了,变成了鬼魂困住了她们。三人对望了一眼,脸流露出一种残忍阴暗的表情。
她们会杀了自己,她们一定会杀了自己。
人类社会总是用友谊和道德包裹着自己,可一旦某件事情打破了道德的底线,涉及到生存问题的时候。友谊不过是个一捅破的气泡。何况她们四人的友谊气泡更加的脆弱。如果不是张鬟的包里永远都有似乎用不光的钱,其余三人,根本不会是她的好朋友。
张鬟看出了三人眼丝毫不掩盖的凛冽杀意,她害怕的要死,她不知道大学三年来一直都围绕在她周围恭维她,惟命是从的三人怎么会对她充斥着那么强烈的赤裸裸的杀意。
她知道如果自己逃不掉的话,一定会死掉。于是张鬟拼命的推开赵艳等人,顺着自动扶梯向下的通道跑。高跟鞋急促的敲击声回荡在四周,空荡荡的。她的身后,追逐的是三个同样急促的脚步声。
张鬟死命的跑,虽然经过了长达三年的纸醉金迷、喝酒抽烟的腐败生活。可作为农村女孩的健康底子终于在这一刻显露了出来。身后三个都市千金们逐渐被她甩在了身后,当他的肺部像是燃烧了似的,不断的排斥着高温的热气。当她的高跟鞋在半路折断了后跟被甩掉。当她累得再也迈不开脚步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身后已经早已没有了追赶之人的身影。
而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了自动扶梯。
她的身后空荡荡的,不,不只是她身后。她所处的地方根本不是空白超市的一楼,而是一个压根空荡荡的空间里。
这个空间,什么也没有。
这里究竟是哪?张鬟喘息着粗气,不知所措的四顾张望。在这诺大的空间,分不清东南西北,她逃命的时候也没顾得看路,早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