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守护女走进了电梯里,按下十八这个数字,门便渐渐的关。透过缝隙,我竟然发现原本睡着的管理员若有若无的抬起头,向电梯的位置看了一眼,脸满是阴森森的冷笑。那张皱纹纵横的脸孔以及不寒而悚的笑令人十分不舒服。
这个管理员究竟在发哪门子的神经,连笑都笑得那么讨厌。他不是没睡着吗,怎么见陌生人进来也不盘问理会。这个管理员也当的太不称职了!
我心里有些不踏实,回瞪了那个管理员一眼。可这一眼却令我吓了一跳。小老头保持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形态,在我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如果他要真的以现在的姿势来看我,恐怕也只能将脑袋旋转一百八十度。普通人类的脑袋能够转一百八十度吗?除了死人,没人能做到。不对,死人更做不到。毕竟死人是不可能动的。那他刚才是怎么瞅我和李梦月的?
他真的转头来瞥过我们吗?有过吗?我被自己的想法给绕的头昏脑胀,便使劲儿的摇了摇头。或许,是错觉吧。这栋公寓名字诡异,连内部都阴森森的。这种环境最容易令人产生幻觉。
电梯门丝毫不管我的胡思乱想,缓缓关闭了。我和守护女被关在了这个封闭的金属盒子里,电梯一顿,然后向爬。我将注意力转移到电梯的空间里,不过很快移开了。
老旧的电梯,没有太多出之处,欧洲许多老公寓用的都是同样的型号。电梯向爬升的速度非常慢,显示楼层的并不是显示屏,而是最古老的机械跳盘。电梯的跳盘数字要等许久才会向升一位。如同蜗牛一样,好不容易才慢吞吞的爬到了十八层。
我皱了下眉头,十八这个数字在跳盘显得特别狰狞,和其它楼层不同,数字有一种说不出的暗红色,仿佛是血液凝固后的红,那层红还漂浮着,似乎在涌动。我用力的擦擦眼睛,再次仔细看时,那层红色突然便不见了。
又是自己多心了?我疑惑的踮起脚摸了摸跳盘的数字,触感很冰冷。收回手看了看,手指沾满了灰尘和一些褐红色的东西,分辨不出是些什么。油漆?还是血?
正在我打算深究一番时,电梯门打开了,露出十八层的模样。我迟疑了一会儿,掏出卫生纸将手的污秽擦干净。拉着李梦月缓缓的步出了电梯门。
自己是来找人了,干嘛还犯职业病老是想东想西呢?算电梯数字的那层真是血,又管我屁事了!最近遇到的事情很多,还是简单点不惹麻烦,老老实实的早点将陈老爷子的九窍玉和尸盒先送给老男人再说,免得夜长梦多。
不过黎诺依选的出租屋确实是绝配。地狱街死亡大厦十八层13号,西合璧,该有的不详数字和忌讳词语都有了。这女孩在挑战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还是在讽刺封建迷信?
身后的电梯门吃力的闭,仿佛怪兽合了自己的嘴巴。十八层的空气很不新鲜,呼吸的我眉头打皱。铺展在眼前的是一个深邃的走廊,地面贴着令人压抑的深色瓷砖。整个如同一张长长的舌头,而那些小格子瓷砖仿佛舌头的味蕾似的,让人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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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更多的是外来的留学生,所以远离大学圈的地狱街便渐渐被人给遗忘了。
我在大厦下观察了一会儿,感觉环境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破败。暴风雪丝毫没有停下的预兆,街道很冷清,一个人都没有。暗淡的街灯照在雪白的积雪,呈现出一种暗红色,像血。
我打了个冷颤抖,停好车走到大门前,微微苦笑。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守护女。两个女孩的见面,不要真的弄成了全武行,否则自己真的要头大了。看来还是要先要给李梦月打下预防针。
“那个,梦月。待会儿要见的人是我一个很久前的好朋友。遇到什么事,你可不要有过激举动。”我挖空心思的想措辞解释自己和黎诺依的关系。
“朋友?还是情人?”守护女狭促的看着我,说了一句完全想不到的话。
“靠,又是那个死女人教你的?你究竟在跟她学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头痛起来,心暗自愤怒。下次去加拿大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教训林芷颜一顿。
“学常识。”守护女不紧不慢的回答着“林芷颜说现在的成功男人身旁都像苍蝇一般围绕着好几个女人,如果要把自己的男人抢回来,要像掐死苍蝇一般掐死那些女人。”
我听得脸都煞白起来“停,这叫哪门子的常识?你给我把那段话从脑子里给抹掉,彻底抹掉。”
街道的空气越发的冰冷了,从车带出的温暖在不断消亡。我不想再呆雪地里郁闷,于是在可视门铃按下黎诺依的楼层以及房间号码。令人吃惊的是,刚按完,屋里的人几乎在一霎间便接通了。
我有些发愣,搞什么,黎诺依的反应也实在太快了点!
“谁?”从扬声器传出了一个男子的声音,用的是德语。
我这次是真的愣住了。那男人的声音冰冷刺骨,尖锐的如同手指不断从玻璃抓过。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视频,只见显示器空荡荡的,只有家居摆设,看不到任何的人影。怪了,这个人究竟是站在哪里跟自己说话?难道是按错了号码?
我挠了挠头“对不起,弄错了!”
一边挂断门铃,我的心却生出了些许的疑惑。这个男人在干嘛?他怎么会那么快便接通门铃的对讲键?他也在等人吗?
低头对照着手的地址,然后再次仔细的输了号码,扬声器传出了简短的‘嘟嘟’声。没等多久便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