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八章 凶险老家(下)

由于线索太少,我实在理不出头绪。

黎诺依伤心的依然呆坐着,没哭,面无表情。我轻轻搂住她,扶着她来到了院子里。屋外的冷风一吹,她清醒了。她抱着我,将下巴抵在我的肩膀,哭了。

不知何事,从屋里传来哀乐声。有人从我俩身旁来来往往,忙碌着。

“哭出来,好受了点吧?”我尽量让自己的嗓音低了八度,亲人的离逝确实很痛苦,但终究还是需要面对的。黎诺依聪明理智,自然清楚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她悲伤了一阵子,最终擦干了眼泪,扬起哭得红肿的双眼看我“进去吧,有的忙了。”

这句话充满了深意和无奈。

我微微一点头,和她再次回到了桃屋。屋里已经来了一大堆的村民,他们将黎家老爷子的尸身换寿衣,将一口不知道有多久历史,看起来十分古旧的棺材抬到了屋子正央。

浑身穿着白色寿衣的黎老爷子脸盖着一块白色麻布,被抬进了棺材,棺盖放在不远处。过了不久,从院子外走进了一个年人,他带着黎家的遗老遗少在院里到处走,掐着手指不知道在算什么。

“他是篱落村唯一的阴阳,村子所有的嫁娶丧葬都要请他。”黎诺依见我在打量那男人,立刻解释道。

所谓的阴阳,是西部农村非常普遍的一种特殊职业称呼。干这行的人要对易经八卦十分熟悉,迷信地区的人认为日期很重要。对的日子不论是嫁娶或者埋葬都会给后人带来吉利。但在错误的时候结婚,又或举行葬礼,都是忌讳的,这会引来家庭不和以及灾难。所以需要阴阳了。阴阳会告诉你,你应该在哪个月的哪天结婚。也会告诉你,死人应该在家里摆几天,应该在哪天烧才会福泽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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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嗯’了一声,又看了那叫做吴盛泽的男人几眼。{渏小說}那年男子见我在打量他,咧开嘴,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心计的人。不过黎诺依的话也有道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还是将他列为了重点关注对象。

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似乎这一次的探亲之旅,并没有那么顺利。或许黎诺依爷爷的病危,会带来新一轮的权利交替漩涡。而那正是除了黎诺依外,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

我和黎诺依走进古旧的桃屋,向右转,来到了卧室。这个不大的地方呆着十多个年轻人。有八个人围了两桌牌正打的欢畅,见我俩进来,招呼也懒得打。

“这些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不想介绍,也没介绍的必要。”黎诺依低声说。只见房间一角的床,躺着一个老人。已经发黑的棉被盖着他拘褛的身躯,他沟渠遍布的脸偶尔流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他睁大着污浊的双眼,那对眼珠子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一眨不眨。不知为何,我居然能从老人的眼读出一种极端的心绪,恐惧?对,一定是恐惧!

他,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间段,究竟在恐惧些什么?我无法得知。

黎诺依看着那个老人,眼泪立刻流了下来“爷爷,我回来了。”

她扑了过去,抽泣着,抱着老人干枯的胳膊。

那个老人身旁有几个护士在照顾着,其一人说“我们刚给老爷子打了两剂强心针,他已经撑不住了。有话快点说。”

我皱了下眉头,这护士是怎么说话的?

或许是听到了黎诺依的呼唤,她的爷爷终于有了点反应。老爷子巍巍颤颤的抓住了她的手,缓慢的转过头来,似乎想用浑浊的眼珠看清楚自己孙女的模样。

“你,回,回来好。”老爷子的语气模糊不清,似乎说每一个字都在消耗生命能量。

“爷爷,对不起,早知道我早点回来陪您。”黎诺依一边掉眼泪,一边抚摸着老爷子干瘪的手臂“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傻,孩子。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老爷子吃力的转动眼珠,看向一旁的我“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