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磷终于忍不住了：“老吴，那……”随后张了张嘴，又不知怎么开口，只是叹了口气：“唉。”

老吴没有让对话持续太久，他将话直接说了出来：“小鴎死了。”

白磷听见了这个他已经预料到的消息，他本以为自己会伤心，但或许是他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的男子。

小鴎是老吴的妻子，全名叫做周鴎，白磷习惯称她为鴎姨。她和老吴在大灾变前就已经是夫妻，鴎姨和老吴一样是一个很和蔼的人，在避难所中他们真的帮了白磷和其他人很多。

按理来说，鴎姨死了老吴才该是最伤心的人，白磷真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相比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白磷想了想，对老吴说了一句干巴巴的:“节哀。”

老吴看着白磷的眼睛，拿下了烟，咧开嘴：“你可不用担心我，我已经看开了。”

老吴继续说道：“已经过了八年了，我睡一年、醒一年、睡一年、醒一年……你醒一年、睡一年、醒一年、睡一年……不知要循环重复到什么时候才行，灾难的结束还遥遥无期；让小鴎永远睡下去或许也不错，至少不用看着我们的尸体伤心……”

老吴嘟嘟囔囔的向白磷说了很多。这是他存了一年的话，白磷心想，就让他说个够好了。

不知说了多久，老吴终于说起了正事：“现在避难所里就你我两个活人了，也不用进行复杂的交接仪式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

白磷点了点头，问道：“现在还有多少避难所？”

老吴苦笑一声:“华夏区这边三十来个，欧美三十多个，其他的国家加起来三十个左右；现在的避难所数量还不到百个。”

避难所建立之初为了给避难所的居民生存下去的希望，在避难所中配置了可以看到剩余避难所数量的电子地图，原先代表避难所的绿点密密麻麻布满所有可居住陆地，而现在却稀稀拉拉的，令人无比悲哀。

白磷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一百不到？我休眠前还有200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