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女士，你不能这么做！你在损害联邦的利益。”

海耶斯为什么如此绝望？盖因《未成年人保护法》和妇女儿童保护组织的强大。目前的联邦将21岁以下的人定义为未成年人，这其中18岁以下的孩子所犯的任何罪名又将进一步从轻量刑。如果这个小海盗被面前的女人收养，他就会摇身一变成为联邦公民，然后他、安全部门、第七舰队将面对的是国内第一‘流氓’势力。

妇女儿童保护组织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威慑力？根源在选票。

人们的生活方式越来越便捷，随之也变得越来越懒。发明了app投票软件竞选总统以来，每次大选男性公民投票率都只占到总票数的四成，这帮脑子里只有球、大胸、酒的家伙根本连打开软件点一下都懒得做。

自然而然地，占了六成选票的广大妇女就成了连总统都不愿意得罪的存在。这个艾比·普列托如果是以一个记者的身份，海耶斯根本不怕她，她有上司，有公司，她的上司、公司的税务肯定不干净，只要略微刁难一下就会让她的老板顶不住压力主动帮忙搞定她。但如果她成了这孩子的‘母亲’，海耶斯只能说：社会！惹不起！

海耶斯不怕得罪上司，那顶多换个地方继续工作，像他这种精明能干的情报分析员有的是部门欢迎；他更不怕得罪总统，那甚至会让他的‘官声’更加好，不畏强权的人在任何时代都是英雄；但他非常害怕妇女儿童保护组织，这个‘邪恶’组织洗脑能力非常强，得罪这个组织，他回家会没有饭吃、没有干净衣服穿、没有热气腾腾的咖啡，他老婆会唠叨他半年、他女儿会不理他……对一个结婚多年的老男人来说那绝对是世界末日，太可怕了！

“女士，请相信我，我虽然态度不好，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联邦！”

艾比·普列托深深地看了海耶斯一眼：“好吧，我可以相信你。可你必须改变方式。”

作为一名记者，她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面前的小查理虽然身世可怜，可阅历丰富的她接触下来确实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海盗的气质，这种感觉很难言喻，就像你看到一名大学教授或者一名退伍老兵，他们给人的感觉总是不同的，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超脱年龄的老练和油滑。

海耶斯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一张照片：“好了，孩子，我们不绕弯子了。你很聪明，你知道我们的情报有缺陷，证据不足。可有些东西你依然无法回避，高脚杯号的主炮被改动过，你知道是谁干的吧？”

照片上是一艘没有火光，却冒着白烟的残破战舰，星舰被击毁在太空，里面的水或者其他气体暴露在太空低温、低压环境下，往往会达到沸点，变成气态飘散出来，所以才形成了这幅样子。这种重大事故必然要彻查，范昌黎改动主炮的时候没想着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无法否认。

“是我！我说了，我是一名维修工，但我也是一名工程师。”

“好的开始。我们查了你的信息，你不但用在联邦的假身份注册了学籍，而且从联邦的‘桑赫斯特军事学院’毕业了，最令我吃惊的是你拿到了星舰工程和星舰指挥双学位。很了不起的成就，那可是联邦最好的大学之一，我曾经的梦想。特别要说的是，你很勤奋，你居然还学了历史、机甲战、厨艺、格斗等其他十几种科目。我有预感，你会成为大人物的，前提是你不要再继续错下去。”

听到这些信息，连旁听的艾比·普列托都一阵惊呼。

桑赫斯特军事学院是联邦内仅次于联邦军事学院的高等学府，也是联邦不严格限制身份、面向全人类招收学员的最好军事大学。这所学院有一千三百多年的历史了，从这里走出过无数的名将、军事家，甚至是总统。

“老实说，你目前的罪名只能定义为非法改装。鉴于造成的损失重大，要面临十年监禁，可你是个幸运的孩子，你还未满十八周岁，待个三五年就能出来。”

古人诚不欺我，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一炮做掉了三百联邦正规军，居然只是判五年，范昌黎几乎要忍不住高喊法律万岁了。

“不过，我有个建议，可以让你一天牢都不用坐……女士，相信我，我不是在诱导，只是真诚的建议。监狱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这孩子的父母在他出生之前为他改动了五百多处基因，他长得很英俊不是吗？不用我说，甚至不用我们故意安排，您一定会知道他进了监狱会遭遇什么。”

艾比·普列托当然知道，她曾经做过一个联邦监狱真实状况的纪录片，那次经历让她触目惊心，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她的噩梦。

“孩子，你不妨认真听听。”

“我会的，善良的女士。”

范昌黎有些心不在焉，海耶斯透露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他的基因经历过五百多处优化。这在当前也是一笔巨大的花费，至少说明他的父母经济条件很不错，而且生活在人类最繁华、医疗条件最发达的那些行星上。

海耶斯又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堆散碎的零件，拼凑的并不完整，范昌黎一眼就认出那正是他打造的反磁场单兵机甲：“这套机甲是个天才的想法。虽然我们的专家告诉我它很不安全，因为只要打碎了存放反物质的能源核心，它就会变成一枚炸弹，灭绝周围的一切，他们认为这是一套‘自杀机甲’。可我们情报部门却认为这是一件非常好的装备，设想一下，普通人也许穿着不安全，可舰娘肯定没问题，一名能量很低的舰娘穿上它，能够战胜一名比她能量高很多的舰娘，这是多么诱人的前景，你理解吗？”

“理解，接舷战目前已经被人类抛弃了，首先是战舰防护罩能量强度很大，普通人类穿着机甲很难突破进去，其次是几乎每艘战舰都有舰娘，普通人类对上她们毫无胜算。但如果由一群舰娘专门组成的接舷大队突破到敌舰内部，穿着这种机甲作战，那会发挥出巨大的威力。”

“不愧是桑赫斯特的高材生，这也正是我想到的。我们检查了这套机甲，发现功能远远不够压制住多萝菲雅，而高脚杯号上，我们没有发现其他相关设备。你隐藏了什么？说出来，我以一个军人的名义发誓，你会被当做高端人才特招进军队，不仅不用坐牢，反而会得到很高的待遇，你的同伴们也都能无罪释放。”

纠缠了这么久，这才是这家伙真正的目的吧。

宝宝内心苦，但宝宝不能说啊！

肯定不能老实告诉对方，我变异了，成了类似舰娘那样的存在。以目前人类的科技手段，完全可以检测出他身上的异常，只是没人会往那方面去想，算是一个思维盲区。范昌黎相信，一旦他说出来，这辈子别想有自由，一种全新的人类，没有哪个国家会不动心。这注定了他从获得能力的那一刻起就跟所有政权天然对立了。

“对不起，虽然那套机甲我参与了制作，可那是我老师的设计，我并不完全理解它的原理，您的疑问也是我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