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比起上一次,我变得坚强了,起码没有掉眼泪。
陆斯年带着医药箱进来,曲着腿坐在我面前,简洁的说了一个字,“手。”
我缓缓地抬起手臂,颤-抖的伸出手掌,整个手心都被血液染红了,是那么的触目惊心,连我自己也不敢看。
陆斯年低着头,先用纱布做了简单的清理,然后拿着镊子,一个一个的夹出我皮肉里的玻璃碎片。
他每夹一下,我都会痛的哆嗦一下,但是陆斯年一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我痛的实在受不了了,转过头想让他不要弄了。
但是眼神所及之处,是他浓黑的发顶,发丝柔顺的垂落着,在缝隙间还可以看见他认真的眼神,凝视在我的掌心上,小心翼翼,绝不错过任何一个细小的伤口。
我没有缩回手,也没有开口阻止他,恍惚之间,疼痛也变得不再那么剧烈。
“陆斯年,你到底想要什么,要我做什么?”我张口问出了埋藏在心里许久许久的问题。
陆斯年抬头瞅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对着我的掌心轻轻地吹着气,一面处理伤口,一面淡淡开口。
“我要你跟我结婚。”
还是那样冷静平稳的声音,丝毫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不对,好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是对我来说,那确是晴天霹雳。
我痛的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高明伟拉了拉西装倒退了一步,阴沉沉的扫了我一眼后对着周围的宾客解释。
“不好意思惊扰各位了。这个女人是溜进会场偷窃的小偷,刚刚被我抓了现行,现在就将她送往警察局。”
高明伟满嘴的谎言,洗脱自己还不够,竟然还再次污蔑我。
“我不是小偷。”我撑着受伤的手起身,再痛也强忍住,对着高明伟怒吼回去,“高明伟,你才是那个不要脸的人。贪污受贿,还要栽赃我——”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对我做了一个口型,妈妈。
他再一次牢牢的抓住了我的死穴,我只能憎恨的看着他,什么都做不了。
高明伟继续讽刺我,周围人见我不敢言语,以为我是心虚,就信了他的话,保安也匆匆赶来,眼瞅着就要把我架出去了。
我用尽最后的时间,四处张望着。
陆斯年!陆斯年在哪里!
他不能不在这里!
我心里发急,周围人的脸像是梵高的抽象画一样扭曲着,除了那个正阔步从入口进来的男人,再熟悉不过身影。
“陆斯年,陆斯年,我在这里。”我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高声大叫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