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宁园是欢乐热闹的,云惊澜生性使然,洒脱不羁,常常没有半点王妃的气概,时不时与丫头们打闹成一团,活脱脱一个大孩子,而到了夜间,宁园里便突然的沉寂下来,甚至王府其他地方还要安宁。
楚慕寒心思微转,不知怎么的走到了这里,黑暗看不到那抹纤瘦的身影,隔着层层笼罩着的夜幕,云惊澜的脸孔依旧清晰可见!
听闻清风耳边低语,楚慕寒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返身会前厅,这个时候端王到访,目的已经一目了然了。
“王兄,那孙妃阴险狡诈,竟骗得父皇听信了妖言,自己病重有与我们两人有什么干系,居然要我俩进宫祈福,这也太荒谬了吧!”
楚博生性鲁莽,凡事总别人却一根筋,脑袋里几乎全是浆糊,该想的问题一个也想不清楚,这可一点也不像他的生母何妃,母子二人虽血脉相连,但一个粗糙一个精明,实在差之千里。
“不必担忧,难不成她能胆大包天到吃了我们不可,一切皆有定数,不是她想怎样能怎样的!”
对于这等蠢笨之人,楚慕寒实在没有什么兴趣解释,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稍稍安慰了一下,谁知下一秒对方已经暴起。
“王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当真糊涂了不成,那可是在皇宫里,虽然此时孙妃被降,但宫羽翼仍在,一旦抓住我们的把柄,可不是死路一条吗!”
难道你会白白把自己的把柄往人家手送的吗?
楚博没有楚慕寒那么深的心思,见他没有丝毫拒绝进宫的意思,不免有些失望,本来是想拉他下水,鼓捣的楚慕寒首先作马前卒,首先提出异议,他便可以顺理成章的赖在王府里,再加宫还有何妃暗周旋,他完全可以不去赴险的。
宗室里都传闻冥王也楚慕寒近年来地位逐渐下降,曾经显赫一时的冥王府也在慢慢衰落之,楚博起初倒没怎么在意,但此时看楚慕寒一脸认命的样子,心里也了解了八成,暗自对楚慕寒嗤之以鼻,嘲笑他甘为鱼肉。
“这是父皇亲下之命,任何人不得违抗的圣旨,别说我这个名不副实的王爷了,算是博你,也不敢轻易违旨吧!纵然有何妃娘娘于背后运筹帷幄,此事终究是难以避免的了!”
被楚慕寒这么一噎,楚博脸青一阵白一阵,对方明明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却装作毫不知情,这令楚博很是不爽。
“既然如此,臣弟也不再多言了,但愿一切如王兄所料,半月之内不要横生枝节才是!”
第二日一早,楚慕寒便带着清风进宫,由于皇城里戒备森严,也没有带别的侍从,一切从简,马车摇摇晃晃行走在官道,惹的两边行人纷纷停下脚步,猜测这华贵却低调的马车里面坐着的是哪家的公子。
“禀告王妃,王爷已经出发许久,此刻大概已经快进宫城了!”
云惊澜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已经走到前厅入口,那一脚是迈不出去,心思纷繁错杂,脑海里凌乱如麻,终究没有见楚慕寒临别前的最后一面。
只是半个月不见而已,云惊澜这心里却一直慌的很,她不是一个凭借直觉说话的人,可是此时此刻心里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冥王府进入戒备之,楚慕寒未归之前,所有人的心都必须提在嗓子眼。
“孙妃病重,父皇召你们前来,理应知晓所为何事吧!”
承启帝慵懒的靠在皇椅,半眯着眼睛打量跪于下首的两个儿子,太阳刚刚升起,养居殿偏房的阳光正好,斜斜的光线撒下来,照的皇椅闪闪发光。
“儿臣理应为父皇分忧!”
两人一同回答,却都低着头,态度恭谦有礼。
“如此甚好,不过半月时间,太庙里是苦些,慕寒还好,博暂且忍忍吧!日后父皇会好好补偿你们的,这也是该你们尽孝的时候。”
承启帝姿态雍容,虽已经年货半百,脸容光焕发身形矫健有力,丝毫不见任何垂暮之态,眸子里精光乍现,看起来着实奸诈多端。
两人心思各异,面表情也不同,楚慕寒不动声色,眉宇之间没有半点不悦,楚博却因为皇帝的“区别”对待深感欣喜,欢愉之色尽显。
承启帝眉头微皱,不再说话,这样打量着他一直未曾注意过的两个儿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楚慕寒虽然身体不适,但跪在地许久也未曾有半分不满,脊梁直挺挺竖立,显得整个人都丰神俊朗了许多,若不是那半边狰狞面具,这个儿子绝对是一个天无双地绝无的天之骄子。
相于楚慕寒的镇定自若,一旁的楚博有些沉不住气了,跪在地态度还算保持着之前的恭敬,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承启帝,目光所到之处皆是隐隐的不安与猜疑,仿佛在猜测这皇帝心里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两人平日里并无交集,楚慕寒已经两年没过朝,端王也整日蛰伏在府未曾露面,二人本无机会一起较,可是真这么一会儿功夫,两人之间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