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苏沉照例前来为楚慕寒瞧病,却见他的身体之前好许多,苏太医沉吟片刻,心略微有些疑惑。
“王爷,请问您是否请过别的医师为你诊疗?”
前段时间楚慕寒体内的毒尚存在着凌乱冲撞的情况,而此时再看已经沉寂下来,好像蛰伏在体内隐忍不发一样,之前已经好了许多。
行医者大多爱有些忌讳,而苏沉此时这样问倒也没有别的意思,楚慕寒面疑虑,定定看了对方片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做达。
脑海又闪现出那个纤细柔弱的身影,想起她因他而操劳憔悴的容颜,楚慕寒从未对不起过任何人,然而云惊澜却一再令他感觉深深的歉疚。
“有什么问题?”
不愿提及将走之人,楚慕寒将脸转向一边,背过光线的脸孔在阴影逐渐变得模糊,眸子却一动不动的闪着隐约的光芒,宛如漆黑之夜寂静跳动的火焰。
苏沉发觉楚慕寒面色不对,便不再多问,只是依然好楚慕寒闭口不谈的那人究竟有着怎样高深的医术。
“为本王医毒的,是王妃。”
过了片刻,楚慕寒平潭县一声开口道,简短话语之却透着些许无法描述的落寞与伤感,宁静致远,意味幽远。
苏沉面色大变,他与楚景铄一直都是楚慕寒的左膀右臂,当初在他们皇帝赐婚之时已经知晓其意图,按理说云惊澜应该是与尚书府与湘王为一伙的才对,可如今眼前之事又如何解释?!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陛下费尽心思安插了这么个探子在冥王府,您不能不防啊!”
苏沉面犯忧,眼睛里一抹寒光一闪而过,看起来情绪有些激动。
“大人不必担心,本王,从未相信过她,只是她体内的血对本王的病有效,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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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能再帮我倒杯水吗?我还是渴……”
云惊澜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可怜期望的话语传入耳廓,楚慕寒猛的震颤了一下,一种酥酥麻麻的暖流窜遍全身,整个人都温暖起来,不可思议!
楚慕寒凛然转身,面似乎露出些许不喜,极不耐烦且粗鲁的接过云惊澜手温热的茶杯,背过头去唇角却浮现出一缕笑意。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发笑。
“云惊澜,你作为你姐姐的替身嫁进冥王府,此时应该也有两个多月了吧!”
楚慕寒不着痕迹的收敛起嘴边笑意,拉过方凳沿着床边坐了下来,目光如炬,认真的看着云惊澜依旧苍白的脸。
云惊澜自然不知道这句话是何意味,只是他明知道她是个替嫁王妃,为何还会容忍她这么久而不向尚书府发难呢?
莫非,他根本不在乎嫁过来的人是谁,反正必定是会成为牺牲品的。
“王爷此话何意,不妨直说。”
云惊澜轻轻开口,声音明显有些颤抖,呼吸也有些凌乱,此时她的身体虚状况依然不佳,强忍着疼痛咽了一口,嗓子仿佛干裂许久的土地。
“本王爷的意思是,你自由了,无论你之前是否愿意嫁进来,你我二人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所以本王爷放你一条生路,当之前的契约并不存在,走出去,你便是自由之身!”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凝,仿佛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云惊澜震惊了片刻,却不知该喜还是该怒。
“王爷你的意思是……”
“没错,是你理解的意思,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再无半分瓜葛,那几个丫头你可以有一同带走,她们四人会一辈子追随于你,另外,你若不愿回尚书府的话,本王爷可以为你提供迁居的经费,还有什么需求提,本王爷放你走!”
云惊澜怔愣当场,曾几何时她巴不得能逃离这个冷漠的地方,可如今机会在眼前,她却犹豫起来,不知怎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