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命,是非祸福皆是命注定,如今这般结局,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罢了,怪不得旁人,只希望她死得其所,能将仇敌送断头台!”
又一被烈酒猛然下肚,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幽深,话虽这样说,但结果终是怎样谁也说不清楚,他还是太低估楚子晋在皇帝心的地位了,纵然今日证据确凿,皇帝也不见得会下死手,虽然已经将矛头引向端王,不过皇帝似乎也开始怀疑起他的身份,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此事没有终结,不过楚子晋定然不会死,顶多削职降罪再冷落一段时期将他发配往别处罢了,等到风头一过,他自然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有时候洞察的太多,着实不是一件好事情,楚慕寒有些苦涩的想,倘若换做是他,变成此次事件的主人公,皇帝怕是想都不会想便会将他削职为民永不录用吧!
这便是差距了,同样身为王爷,命运却是天差万别的。
沉吟片刻,云惊澜将她的手握回楚慕寒掌心,两人四目相对,虽不再言语,浓浓情意却流露出来。
楚景铄在一旁那样看着,距离楚慕寒和云惊澜不过十步之遥的他此时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翻腾的波澜,他们的幸福路人皆知,他却只能将一腔沉重心意借着酒劲压下,胡乱按捺下去,成为心里永远无法消除的一道疤痕。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
宫风云变幻,宴会结束后景嵩便差人赶去了幽州恒县彻查此事,事关皇族,本应该亲自带人前去,奈何皇帝最后的那些话实在大有深意,纵然他同楚慕寒一样将湘王视为眼钉,但皇帝有心保下楚子晋,他们也不敢太不给皇帝面子,到时候惹的皇帝不开心可得不偿失了。
幽州路途遥远,这样一去一回十日之内必然完不成任务,景嵩叮嘱手下人不必着急,反正过两天南浔使团便会前来朝拜,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皇帝又怎么会在此时将湘王的罪过公布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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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不安,云惊澜微微有些紧张,一手暗地里抓着楚慕寒的衣袖不想松手,不成想楚慕寒却始终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皇帝正在“虎视眈眈”盯着的人不是他一样。
相隔不过十步之遥,两人仿佛默契十足一样互相看着彼此,四目相对之际,都从对方的眼眸里面看到了一丝丝的冷凝,所谓的父子关系竟薄凉至此,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仿佛都在互相角逐,都在互相窥探,纵使面言笑晏晏,暗地里却已经剑拔弩张。
感受到身侧之人小心翼翼的紧张,楚慕寒不动声色的回握了她的手,冰凉凉的触感瞬间袭来,总算是将他从茫然若失拉了回来,两人手心相贴,纵然面临千军万马的挑战,也不会畏惧半分!
“父皇圣明,如此一来便较公平公正,不至于冤枉了任何一方,也保存了皇家颜面,儿臣不才,理应多向父皇学习!”
长久的沉默之后,楚慕寒终于低了头“服软”,微微一笑后平静的看着皇帝状若无意般开口,一席话不卑不亢,面容之也无任何波澜起伏。
身在皇家,这样的较量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从前他一味隐忍一味退却,只为明哲保身,在混乱之清静无为,不成想那时候他所信赖的人想要保护的人却因为他的软弱怯懦而受到伤害,这个世界本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只有再次变得强大,才能让所有人仰视!
“嗯,你若能这样想,那便再好不过!”
宴会还在继续,似乎所有人的内心都在一瞬间变得极其强大,刚刚那血腥的一幕还在眼前闪现,此时此刻素问的鲜血却已经被人擦拭殆尽,隐隐约约的味道尚能闻到,女子翩然的影子却再不会重现。
前一秒还意气风发的湘王爷,此时却发髻散乱被人桎梏着动弹不得半分,纵然大家伙儿的心脏实在强大的很,却也不能在经历了这样的惊骇之后尚能气定神闲的坐饮美酒互相寒暄。
皇帝似乎疲惫的很了,一坐回龙座便即刻闭了眼倚靠在座位背,整个人似乎瘫软了下去,一张倦容失了血色,仿佛经历了一场大灾大难一样,整个人被抽空了所有气息。
没有人真正了解谁,亦没有人能够真正了解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