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药的过程较缓慢,而换药较快一些,一层层纱布裹紧之后,她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面颊,这才发现他的脸已经滚烫,额头大汗淋漓,整个人如同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
嘴唇青的发紫,面是一片苍白,纵然他体内气血翻涌,滚烫至极,他的脸却不见丝毫涨红的痕迹。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啊?才一日未见,竟成了这副模样,怪不得主子惊惧忧心呢?”
几个丫头早早被赶了出去,众人皆担心的很,房门却禁闭着不能踏进去半步,只能眼巴巴在门口侯着,阿悄干脆蹲下身找了很枝条在地面画呀画的,其他四人则站在屋檐下忧心如焚,似乎除了等待便没有别的办法。
紫苑一脸茫然不解,一边开口一边又向屋子里瞟了一眼,却只见到云惊澜单薄纤瘦的背影,突然间心底里冒出几分心疼来,声音也变得沉闷起来。
“不知道啊,昨天两人还是一同回来的,不成想到了府里却不见王爷的踪影,还以为他去了端王府商量对策,不成想竟搞成这副样子,怪不得主子昨日一直心神不宁!”
落葵继而接话道,眉宇间焦虑不安,她们几人与云惊澜相处的时日并不算很长,却已经互相当作亲人对待,此时瞧她面容憔悴,自然也跟着云惊澜难受的很。
“茯苓!”
屋子里突然间传出云惊澜熟悉的声音,被叫到的茯苓受宠若惊,不等云惊澜说清楚为何,下一秒她已经迅速冲了进去。
“拿刀来!”
言简意赅,开门见山!
茯苓着实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怔愣在原地,面色仓皇失措,全然不知云惊澜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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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悄颇为感激的看了云惊澜几眼,待情绪稳定了一下,才迫不及待开口道:
“主子,王爷他!”
“他怎样,你快说!”
云惊澜心神一震,下意识的提高了声音,整个人的神经线已经绷紧,周身气血停滞,一瞬间的静止过后,她终于听到阿悄喜悦的声音:
“王爷回来了!”
笑魇如花,她的脸有着妙龄少女特有的靓丽光彩,声线轻灵甜美,笑起来的样子也十分引人注意,奈何云惊澜却没有看向她,而且将目光投向了门口。
他一身风尘仆仆,此时此刻站在门外,满脸倦容,周身下一片凌乱,全然没有之前英俊潇洒的卓然气度,然而纵使这样,她的心还是一瞬间融化。
阿悄很识趣的悄然退下,唇角处的笑意始终没有退却。
“本王梦见澜儿在等我,便一路飞奔回来,此时正疲倦不堪,难不成澜儿你准备这样傻傻站着不成?!”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一如既往的低沉又带有几分戏谑,发丝凌乱着胡乱披散在肩头,不过一天时间,脸已经布满沧桑,眼睛略微肿胀着,虽然强自忍耐,但肩膀处还是隐隐冒出几分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去哪儿了!”
云惊澜鼻子一酸,眼泪已经哗哗落下,一股脑扑了去将他抱住,丝丝寒意透过衣料袭来,他的身没有一丝温度,连向来温暖滚烫的胸膛也被寒冰包裹侵袭,身体温度低的吓人。
时光流转回昨夜的宁州嘉行楼,楚慕寒与南风畅饮尽兴之际,心却隐隐不安,思念的苦水泛滥,虽然只有一日未见,那女人却仿佛已经远离他数年一样,当时他正直酣畅淋漓,酒意正浓,周身几乎已经没有力气,心里思绪却无声无息的火烧火燎,纵然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她,也无法遏止住心底最渴慕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