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峥今年不过十六岁,发髻的整理便要简单些,只随意挽个双飞燕便显得整个人多了几分少女特有的活泼靓丽,发间别了一株碧玺簪子,光泽莹润柔和,令人心醉,再加她的相貌本倾城,略施淡妆之后更多了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韵味来。
“好啦,王兄知道峥儿思念心切,还特意好好梳妆打扮了一番,这般模样着实美艳,不过今日你不许胡闹,他们二人恐怕是出了些麻烦事,你且先回避一下,魏王爷此时前来,必然是有要事相商,莫要让人家觉得咱们无礼!”
南风忍住眼底笑意,目光里却始终蕴含着满满的宠溺,好不容易拉下脸来佯装恼意,对方却毫不在意的吐了吐舌头,也不在意身柔婉美艳的衣裙,一溜烟便跑的不见了人影儿。
这家客栈造型巧,里屋与前厅不过一墙之隔,南峥自然不会走远,提着裙子便躲进了里屋靠近前厅的屏风后面,露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外面的场景。
不过片刻时间,楚景铄便进了门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南峥心里一惊,不由得稳住了呼吸,偷偷望了过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颇为精致的银色短靴,一尘不染,南峥低头瞥了眼自己的绣花鞋,不知何时已经沾染了些许脏污,瞬间觉得自己好不雅,不过此时这种场景着实不宜低头整理,又吐了吐舌头继续观察。
美男子标配的一袭白衣,瞬间将南峥的目光全然吸引过去,只觉得一抹白光打门口闪耀进来,周身自带光环,绝俗又带有几分高贵之气,令人心生神往,然而让南峥更加失了心魂的却是那张俊朗到雌雄莫辩的脸。
碧玉束冠拢起三千墨发,垂下的发丝随着身体移动而轻轻翩然着,不经意间便令人心里荡漾,宽阔额头映着完美发际线,剑眉星目深邃如寒潭熠熠生辉,坚挺鼻梁下薄唇轻抿,美人尖的下巴更令他增添了几分丰神俊朗,脸部轮廓尖刻又不失柔和,凌厉却又给人感觉无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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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说的,倒不算是危言耸听,这件事情关乎冥王和魏王两人,而她们二人又好巧不巧出现在这里,莫名其妙成为一个见证者,甚至有幸目睹了这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倘若此事被旁人知晓,她们二人必定会被牵扯进来,东窗事发之际,谁也不能保证到底会产生怎样的结果。
心计划并未成型,此时暴露着实不好,楼下众人尚未走远,理应再多待着时候,景瑞雪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栽跟头,再三叮嘱云婉钥,是怕这个猪队友将两人都给暴露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景瑞雪这女人自打次在云惊澜跟前栽了跟头之后,从此之后智商一直在线,一直以来嚣张无礼行事狂妄的她也将性子收敛了下,再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已然“脱胎换骨”,成了如今这副狠戾沉稳目光之却又带有无尽苍凉的模样,虽然狠毒了许多,却无端令人觉着可怜。
或许每一个深爱过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所爱之人不曾钟意你,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再爱你一般,无边无际的孤独寂寞将你围绕,纵然连周身空气,也是沉闷压抑难以逃脱的。
她自认为的深爱与讨好,在楚景铄看来却竟那样一分不值,对于一个执着又骄傲的她来说,该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好了,你说的话我定然会记得,横竖与我没有什么干系,权当瞧了一场好戏罢了,难不成我还真敢将冥王府的丑事抖落出去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如果我真有那个胆量,对付的一定是云惊澜那个小贱人,所以你且放心好了,我俩如今是一根绳的蚂蚱,同进退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时候不早了,我要先走了,你请便!”
眼见景瑞雪面色不对,云婉钥急忙换了一副神色,从前还觉得没有什么,今日的景瑞雪却无端给她一种难以启齿的凛寒之感,仿佛永远不能猜透对方的心思一样令人惊惶,不得已换笑脸,见景瑞雪神色缓和了下,才微微放下心按捺住心头惊骇,施施然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景瑞雪一人,楼下主街行人依然还有很多,大约一百名士兵排成两条队伍摆在主街两侧,个个眉目肃穆令人唏嘘,腰板挺的极直,目光一个一个骇人,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胆子大的梗着脖子靠近,却又被兵士周身凛冽的杀气逼退,街行人来来往往,却无几人敢开口说话,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一时间寂静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