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三品以的官员皆穿着朝服面容肃穆的站在承乾殿外等候,太子毫无意外站在最前面笑意盈然,不过有没有将他当做一回事可另当别论了,皇帝倒是体恤,给他多少旁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将他一次又一次的推在众人面前,可无能为力是无能为力,纵然皇帝再怎么恨铁不成钢也无什么用处。
李皇后对太子似乎并没有倾注太多心血,极少召见太子入宫,也不着急为太子张罗婚事,甚至于没有丝毫辅助太子登大位的模样,这一点一直为众人所疑惑。
太子一脉除了太傅时而帮衬不至于令他在朝堂漩涡之沉没之外,几乎已经没有朝臣襄助,想来他能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至此也是极为不易的了。
刚刚在主街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回宫城,无论是湘王党还是端王党,冀王党,个个睁大眼大眼睛瞧着,向来雷厉风行从来不曾低落云端的冥王爷,终于不负众望翻了个跟头,倘若不出意外的话,这玩忽职守的罪名是定然要扣下来的,看冥王到时候如何替自己推脱了。
柳如意不幸离世,楚博悲切至极,直到此时仍缓不过劲儿来,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同排并齐的冀王一个劲儿的逗弄他,不成想往日性子开朗并不沉闷的楚博竟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直愣愣这样站着,连句话也不曾说出,甚至听到冥王出事这样天大的新闻之后,也不曾有过其他表示,眼皮子抬了抬便又重新垂下,模样很是颓靡不堪。
不过一个小小姬妾而已,生的时候摄人心魂也罢了,死了死了也这样厉害,能让楚博这样念念不忘日渐消瘦,纵然何妃亲自教训了他一番仍不见任何效果,这可愁坏了端王身边一众党羽。
“王兄,倘若父皇怪罪,我们该如何自处?”
长长的宫道空无一人,一行人等排成三路纵队缓缓前行,承乾殿在百步之外,打眼便能瞧见明黄色朝服的太子和身后一众乌压压的朝臣,楚慕寒走在最前面不改色,身后楚景铄却是忧心的很。
倘若没有会错意的话,此次楚慕寒怕是准备要死扛到底了,纵然到时候查清楚是幕后有人搞鬼,可这事实已经发生,所造成的损失和恶劣影响已然不能挽回,看皇帝如何栽决。
“不碍事,你不必说话,一切交给王兄来可以了,横竖这一关总要过的!”
仍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脸,眉宇之间略微带有几分豁然,深邃眼眸神秘莫测,眨眼之间流光溢彩,纵然知晓前方的路会是怎样,却丝毫未曾表现出半分忧虑,这一点楚景铄着实自愧不如。
首次朝贺只是一个简单的礼仪规格,可以说是客人前来拜会一下主人这样走个过场行,反正重头戏还在后方,前面在不损颜面的情况下一切从简,也算得是“大国风范”了。
“拜见启月皇帝陛下!”
一行人等施施然走过,顺利通过了诸位大臣的眼神洗礼,纷纷进入承乾殿之后,南风主动站出来行礼拜会,虽然毕恭毕敬,动作之间却不曾带有丝毫卑微之感,神态举止落落大方,眉宇之间英气十足,声音沉稳有力,颔首行礼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细微末节之间便可提现其绝俗气质。
承启帝并未立刻回复,目光一直停留在南风身,似打量又似窥探,令人难以捉摸。
太子此时站出来说话了。
“大胆,见了皇帝,为何不下跪行礼?!”
瞬间打破沉默,承乾殿内死一样的沉寂不复存在,众人开始前后左右交头接耳,声音嗡嘤不一,却听的人心生烦躁,皇帝微微蹙眉,显然没有想到太子竟冷不防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南风同样没有想到对方竟会说出此话,未免太滑稽了一些,这里又不是南浔,龙座坐着的又不是南浔皇帝,他这下跪行礼又从何而来?瞧他的装束应该是太子,难不成这样的草包也能登大位么?还真是可笑!
“鄙人不知足下此话何意,可否解释一二?!”
南风轻笑一声转头望向太子,言语之间却带有几分奚落,众人皆已经知晓他的意图,奈何太子似乎仍不理解,瞬间面色一变,恼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