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年李皇后出阁之前,也是一个能歌善舞,能骑善射的巾帼女子,多年深宫生涯将她的锋芒打磨几乎不曾剩下什么,可这种柔和的光亮却更加令人心驰神往。
李皇后神色微怔,眼睛里隐隐犯起几分泪意,朦朦胧胧的,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纵然此时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初入宫廷的稚嫩少女,她也愿意为了这些微的温暖强自咽下泪水重温当初的温暖。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李皇后面目微微有些扭曲,脸色瞬间惨白了些许,只觉得一股腥甜翻涌而来,还未反应过来,一口鲜血猛的喷出,胸口处顿时鲜红一片。
承启帝大惊失色,颤抖着声音呼喊一声,只觉得胸一阵气闷,着实不敢相信面前之人竟会羸弱至此,全然不是他曾一直忽略的模样。
“来人!快传太医!”
一声惊呼,旁边一直服侍着未曾离开的萍儿瞬间反应过来,慌慌张张跑了出去。一瞬间脸色变得苍白,一屋子的侍女皆低眉敛目不敢多言,更是连口大气儿也不敢出的样子。
刘太医不过片刻已经赶了进来,瞧见此情此景,刹那间便慌了手脚,刚刚临走时还好好的,面色也恢复了些许,怎么这过了几分钟成了这副模样?!
云惊澜与楚慕寒放心不下也进了殿门,淡淡的血腥味涌入鼻腔,缭绕在心里的却是无法描述的苦涩,肝病本来是常年心气郁结所致,平日里好生将养着还好些,最是不敢生闷气,也经不起太大刺激,无论好事坏事,需得抱有一颗平常心才行。
但这世人都是一样,谁又能谁清闲几分,且不说寻常百姓人家,王侯将相府邸之妇人整日里都要操心一家子的吃穿用度鸡毛蒜皮,更遑论一国皇后,纵然有得力助手在身旁鼎力相助,但这后宫大梁还是她一个人挑起来的,这么多年,怎能不憋闷出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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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这话说的,妹妹倒是不明白了……”
云嫔轻轻噘嘴痴笑一声,很显然并没有注意到珍妃表情的细微变化,纤细手指抚在脸,虽然娇羞美艳,但终究不是什么绝俗之人,再加这般愚钝的心思,要不了几个月估计要走后宫一众女子的老路,于孤苦清冷之飘摇一生。
刘太医和其他几位医师仍旧没有出来,众人跪成一排始终保持着紧张心绪焦虑的等待着,究竟会是怎样结果可是此时此刻所有在场之人皆关心的一个重磅话题,或许朝堂局面要从此改换一新,或许某些人的命运此便会转折,无论如何无论谁是谁非都将将众人的心思提云端!
承启帝再未言语,目光阴沉着在殿门外来回踱着步子,脸寒光闪现,倒是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凛冽目光一直在她身打转,云惊澜不敢回头不敢看向楚慕寒,刚刚那一声大喝已经暴露了他的态度,此时此刻指定怒不可遏,直叫她胆战心惊不敢直视。
果然不出云惊澜所料,楚慕寒的确愤怒的很,心不由得升起几分责怪之意,两人相处甚久,早已经将对方视如骨血,本该同进退的共同体却被云惊澜亲手打破,楚慕寒自然不会开心到哪里去,纵然他知晓她心思为何!
“皇,皇,娘娘醒了!”
众人正焦心如焚,忽然听得萍儿一声兴奋呼喊,瞬间变了神色,皆不敢相信云惊澜真有本事将着猝不及防的病症治愈。
承启帝未动声色,轻轻瞥了一眼云惊澜之后缓步进了殿内,留下一众朝臣妇人面面相觑,云惊澜舒缓了一口气,终于将心放到肚子里,奈何临近的楚慕寒仍旧一脸恼火的瞧着她,眼能冒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