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贬谪

皇帝那一脚可算是踢到了何嫔心头,一连两日咳血不止,愣是躺着下不了床,按道理说纵然是在太乙宫禁足,这嫔位的妃子也应该按照正常的衣食供给和婢女仆从呀,可皇帝发话了,何嫔秉性不端,作下大逆不道之事,一应供给皆少到原来的十分之一,此时照看的宫人也两三人,整日忙忙碌碌简直跟个转盘。

何嫔好歹也是妃位“尊享”了那么久的人,纵然一时不得势跌落谷底,可这多年以来形成的脾气秉性几日之内是难以改变的,再加心绪不宁闷气郁结,这脾气便往日更暴戾了些许,每日一言不合拿几个可怜的随侍丫头出气撒火,简直跟街头骂架的疯婆子不要太像。

于是从前一直安稳宁静除了湘王爷几乎没有人去住过的太乙宫近日以来十分热闹,偶尔路过的宫人时不时便能够听到里面传出来歇斯底里的呼喝声,丫头们痛哭低泣的委屈声,烛台杯盏触碰硬物的碎裂声,声声不息令人烦躁!

皇帝自然不会多加管束,说好的三月更是如同板钉钉的事儿,哪怕端王党勉力求情也无甚效果,只是将皇帝激的更加愤怒而已,好在这次端王没有愚钝贸然前去求情,放了几个忠心耿耿的老臣试探了一下皇帝口风之后,权衡利弊打算稍安勿躁,先冷静一下再作打算。

可这何嫔再怎么无用,也能充当端王在宫里的眼睛,一遇见什么事情也好通风报信,这样一来可麻烦的很了,对端王府可是大大的不利。

前往岳州查湘王案件的景嵩也不知传信回来没有,湘王此次也不知能否逃脱罪责,八月份宫事务也繁杂的很,首先秋佳节是一个大关口,今年主持操办的人员还未确定下来,皇帝也还忧心忧心了,更何况今年的秋与往日不同,使团在此更加需要多些新鲜创意,再者说宫太后皇后皆不主持事务,如今是谁在全权负责也不知晓,纵然其他人不曾担忧这么些东西,端王心里已经有些不安了。

这几日南浔使团尚在宫活跃,皇帝再怎么心绪不佳也不能随意怠慢,两国之间各种事宜正在商议决定的边缘,还有萧王爷究竟有没有意愿在帝都寻找王妃,这些消息皆无从得知,楚博沉寂了几日终究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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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的愤怒是真实存在的,何妃毕恭毕敬福身行礼的时候,他的眼眸里正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不想再忍耐,也不想再轻易放过她!

何妃欲哭无泪,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竟变成这般模样,任凭她怎样想象也想不到皇帝翻脸如翻书一样迅速,丝毫不讲情面,大呼大喝简直瞬间换了一个人,与他平日里温尔雅儒雅都特意大相径庭。

“陛下,倘若陛下不愿听臣妾解释,臣妾无话可说,还请陛下莫要再动气,臣妾甘愿受罚!”

此时此刻她能做什么呢,皇帝摆明了要寻她的不是,再行解释也无效益,不如干脆服软,指不定还能少受些惩处,偷鸡不成蚀把米,今日这买卖,可算是赔本到家了!

一股无名怒火陡然升起,皇帝几乎瞬间便被点燃,蹭蹭两三步便走到何妃面前,不由分说是一脚踹向对方胸口,何妃猝不及防顷刻之间应声倒地抽搐不已,面色凛冽惨白着,嘴唇哆哆嗦嗦逐渐发青,瘫软着无力起身。

阵阵闷气憋屈在胸腔里无法喷吐而出,颤抖着身体呼吸只进不出,片刻过后更是一口鲜血喷出,未曾反应过来便已经躺倒下去。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浅粉色衣衫婢女大惊失色,急忙前查看,只觉得周身一阵凛冽寒意席卷而来,脖子间冷嗖嗖的愣是不敢回头去看,哭着喊着颤抖着瑟缩着不知所措,又畏惧何妃这样睡过去再不能醒来,此时此刻这御书房内无一人敢多言,纵然她心有戚戚然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