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茵茵本生的娇小,又因这些年的营养不良,同龄人略微显小,她这样一笑,极是天真无知。可她的眼神却又叫人瞧不出一丝天真。
她只是有些不解,听闻丫鬟此话,便笑道:“大姐姐素来挑剔,怎会无端喝些发酸的米粥?”
“四小姐,那米粥很是怪,听说是大夫人亲自做的,一时半晌也不会是坏了,怎么酸了呢。”皱着眉的丫头很费解,坐着的云茵茵亦是费解。
“她除了吐得厉害还有别的什么异样么?”
丫鬟想了一想:“大小姐还特别嗜睡。”
云茵茵便更不能理解了,这是什么毛病,她反正是闻所未闻。“你再好生留意一番,私底下也同那些丫鬟八卦一下看看她们有什么见解。”
这些个伺候小姐的丫鬟大多是黄花大姑娘,对这种事想来也没有个经验,云婉钥亦是个未出阁的小姐,自然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晚间时分,丫鬟小环去厨房给云茵茵煮银耳汤时碰巧遇见了张妈妈,二人不咸不淡的聊了会儿天,小环添这柴火在灶前烧着,张妈妈便搬来凳子坐在她旁边掰菜。
“张妈妈,这是什么菜奴婢怎么没见过。”绿油油的随便用个篮子一装看来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菜。
“还能有什么,不是酸豆角咯。”
酸豆角?小环更费解了,酸豆角云府的这些夫人小姐也是不吃的呀。“小姐们不是不爱吃么?”
张妈妈又将凳子拉近了些,压低声音小声道:“这啊,是给大小姐吃的。”
大小姐?大小姐不是更不会吃这种东西吗?
见她一脸不解,张妈妈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用方才还小的声音道:“夫人点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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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云府近来连连倒霉,诸事不顺。
那位女大夫本也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对于孙氏护女的心情也十分的感同身受,当日送她出云府时,孙氏塞过来的银票她本不想收,但目光所及又瞧见了她身后游走而过的家丁,身材很是魁梧勇猛,大夫猛然一抖,便赶紧把银票收了起来。
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个容易被金钱收买的人也总被杀人灭口的好,这种事发生在他们这样的贵族家里真是一点都不会意外。
大夫收了钱后也安分守己从未将此事说出去过,倒是孙氏自打知晓这件事便整日唉声叹气,仿佛天塌了一般,云永康开始还会关切的问一问她是否遇见了什么困难,孙氏一听越发委屈,擦着眼泪是不肯说。
云永康没了耐心,索性更加宠爱那位三姨娘,对于湘王府的拜访倒也没闲着,楚子晋正在为如何说服皇帝前往皇家狩猎发愁呢,这次连称病的理由都难得找了,直接让管家叫他滚,当然滚这个字管家是说不出来的,只是面对云永康时态度也强硬了许多。
这边在湘王处受了气,那边孙氏愁眉苦脸的模样看着也让人深感烦躁,云永康回府便直奔三姨娘房里,即便是听说了云婉钥这几日身体不适也懒得去看望。
对于这个女儿他已然是失望透顶了。
眼下没有叫人把她赶出去不过是舍不得自己这么多年在她身所花费的心血。
三姨娘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想争取再为云永康生下个一男半女,但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实在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云永康整日同三姨娘厮混没有能注意,但云府别的人可是小心观察着孙氏房里的一举一动,那女大夫原本每日都要来替云婉钥检查一下,可自打次孙氏亲自送她出门后便再也没来过。
云婉钥吐得越发厉害,每日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厨房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却还是不甚顶用,她饿得不行,将丫鬟拳打脚踢一番后可怜巴巴的便找了孙氏。
“母亲,李大夫是有事出远门了吗?怎么不来替我瞧病了,母亲你将她请来给女儿抓一副开胃药吧,再这么下去,女儿怕到了皇家狩猎时起不来身。”
孙氏扯着丝绢擦了擦鼻子,这李大夫倒是个聪明的,知道不能来云府,可眼下云婉钥又害喜得十分厉害,眼看着女儿被折磨得瘦了一圈,孙氏也是十分的心疼,她几次三番想要告诉云婉钥,然后再去弄一碗打胎药,瞒着所有人,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她肚子怀的却又不是个普通的孩子,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小皇孙,哪怕外传格外受到冥王宠爱的冥王妃也未能怀,偏生云婉钥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