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瞪大了眼睛:“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她讪讪然道,“你可别生气啊,是我太毛躁了。”
文竹没好气地道:“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脾气?我若当真跟你生气,只怕早就被你气死了!”
顾倾城慢慢说道:“那个人一定对我很熟悉,知道我和周妈妈感情深,周妈妈带来的亲手所做的糕点,我一定不会防备……”
“熟知您的情况,而且身手又好的人,”文竹皱眉沉思,“可不好找。这期间咱们府里没有人出去过,所以一定不是府里的人。”
可是外面的人对顾倾城这样了解,又能有这般手段的,又会是谁呢?
主仆三人想了半晌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顾倾城便道:“先这样吧,等明天起来问一问周妈妈,虽然没有多大希望,但至少也要试一试。”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这一晚不管是文竹绿萝还是纫针都没有睡好。
次日起来,周刘氏收拾整齐来便来跟顾倾城道别:“奴婢只想着,如今王爷不在府中,又是大节下的,只怕小姐孤单,所以特意赶过来陪一陪,没想到这王府里这么热闹,可比当初……”
她话说到一半急忙刹住,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何必再提呢?
顾倾城却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妈妈何必这么着急?我还行留你多住几天呢。你是怎么进城的?怎么天都黑了才到了王府?”
周妈妈老脸一红:“为了省钱,我搭了别人的顺风车,人家只到城门口,我又步行过来的,路上还看到有个小孩子摔倒了,我去扶了一把,结果那小孩子的奶奶非要说是我把她孙子推倒的,一言不合,口角起来,耽搁了半个时辰,之后我紧赶慢赶,到了府门口天还是擦黑了。”
顾倾城了然地笑了笑,朝着绿萝点了点头。
绿萝立刻挽起袖子,道:“姨妈,您说,在哪里遇到的那不讲理的人?回头我给您报仇去!”
周刘氏笑道:“又不是多大的事,已经过去了,你别管了。”
绿萝好歹磨着周刘氏说了出来。
等周刘氏把那地名一说,屋子里的人神色都古怪起来。
顾倾城让人把果子拿下去清洗,把那些点心也都装了盘摆上来,一边笑道:“我记得妈妈最拿手的便是桂花糖和桂花糕。”
说着伸手拿起一块就要往嘴里送。
周刘氏也把点心分给秦妈妈纫针莲叶等人,还谦逊地道:“我手艺粗糙,只不过小姐自幼吃惯了,那时候,小姐日子苦,所以我这做奴婢的也只能想法子给小姐换换口味。”
纫针眼瞧着顾倾城要把一块点心塞进口里了,忽然“哎哟”一声抱住了肚子。
顾倾城的手一顿,忙问:“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纫针抱着肚子弯下腰去,在顾倾城看不到的角度给文竹使了个眼色。
文竹上前,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纫针吸引了便端了一盘小厨房做的点心,把周刘氏带来的点心换了,转头便送到了白嬷嬷手中。
白嬷嬷扒拉了两下,脸色就变了,在文竹耳边说道:“里头有栗子粉!”
当年顾倾城被顾倾华塞了半块栗子糕差点丢了性命的事情,她们这些人记忆犹新,所以那之后不管是水之湄,还是到了赵王府,府中都见不到半颗栗子。
文竹的心砰砰直跳,方才若不是纫针装病,顾倾城那糕点就送进嘴里去了!这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她只觉得自己手脚发软。
本来以为周刘氏和顾倾城不是母女胜似母女,周刘氏绝对不会对顾倾城生出半点不利之心。可她就忘了,周刘氏到底是个普通的老妇人,若是在半路上这篮子被人掉了包,只怕她都察觉不到!
她暗恨自己不够仔细。
稳了稳心神才回去。
纫针已经说道:“方才独自突然拧着劲儿的疼,现在却又好了,没事没事,大家该吃吃该说说,都别担心!”又跟顾倾城请罪。
顾倾城也不甚在意。
文竹便来到纫针身边,问道:“纫针姐姐真的没事?”
纫针抬头来看她,她便眨了眨眼,示意真的有问题。
纫针便道:“我听说,你新近煮得一手好茶,要不要跟我们显摆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