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午膳已经备好,文莺文鸳过来请他们移步膳厅。
两人相对无言,都觉得素日可口的饭食失去了应有的味道,默默吃完饭,看着丫鬟们把碗箸收拾下去,顾倾城终于开口:“这件事真相如何,必须要查一查。本来我从未怀疑过李淑妃,毕竟母亲说过在皇宫中她只有和李淑妃才能说上几句话。那么,你想一想,李淑妃和母亲接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萧凤梧低头想了半天,苦笑道:“我那时候还小,能够记住的都是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像这样的事,实在是……”他摇头,“记不清了。要不然我写信问问母亲好了。”
“嗯,”顾倾城点头,“不需要问。我实在是希望李淑妃这件事上是我多心了。真的不愿意把人心想象的这般险恶。”
“我知道,”萧凤梧握了握她的手,“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只是人心这东西实在是最难揣测的,并不会因为我们一厢情愿,就跟着我们的意愿走。所以,无论如何,还是先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最坏的打算?”顾倾城有点不明白了。
萧凤梧淡淡一笑,眉间有些疲惫,“我会动用一些以前从未动用过的力量去查一下李淑妃,即便不能查得一清二楚,最起码也可以查到能令我们解惑的一点证据。”
“好,”顾倾城反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便不要再多想了。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想什么都是无用。”
“好吧!”萧凤梧站起身来,道,“我们也是时候该‘病愈’了。”
顾倾城嫣然一笑:“府外的那些御林军可还没退呢!”
“怕什么?”萧凤梧一挑眉,“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仔细查起来,可不是从咱们府里传出去的,外人胡乱揣测,只不过当初你我病着,没有精力去理会罢了,如今你我病愈,怎么也该进宫却谢恩了。”
顾倾城嘟了嘟嘴:“明天再去好不好?我实在不想去见那些人的嘴脸,能赖一日,也是好的。”
萧凤梧笑着摁了摁她的鼻子:“你啊,有时候才真像个小孩子!”
昭帝照旧在忙完公务之后去景阳宫看望八皇子,因为他来得勤,所以即使李淑妃是个话少的人,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也渐渐多了起来,甚至昭帝一个月中也会有七八日宿在景阳宫。
原本初一、十五日,皇帝是要宿在皇后宫中的,但邢皇后过世之后,昭帝便在这两日独居,可是近来因为颇为爱重李淑妃,所以这两日竟然也宿在了景阳宫。
对此,宫中之人虽然颇有异议,却没人敢说出来,谁都知道,如今左贵妃名分虽然最高,但是久病不起,执掌后宫的权力早已完全落在了李淑妃手中——陈德妃不过就是个牵线木偶,什么都听李淑妃的。
李淑妃膝下虽然没有亲子,却养育着倍受昭帝宠爱的八皇子,万一将来继承皇位的是八皇子,念在养育之恩,八皇子也会尊李淑妃为太后。
总而言之,李淑妃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所以尽管李淑妃表现得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敛,却已经被后-宫诸人在心中拱上了至高点。
若说好还有谁不服气,那便是郑贤妃了,同为四妃之一,自己膝下不独有一位成年皇子,还有一位成年公主,单论对社稷的功劳便已经远远胜过了李淑妃。
但是郑贤妃也知道,哪怕仅仅因为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李淑妃的娘家侄子,自己也不应该跟她交恶,所以也不得不维持面上的平静。
而李淑妃似乎也有所察觉,曾经在昭帝面前提过想把管理六宫的权力分一些给郑贤妃,却被昭帝一口回绝了。
这么一来,即便郑贤妃心中气恼,却也无计可施了。
这一日昭帝走进景阳宫可不是同以往那般心平气和,而是带了丝丝怒气,因为今日他在御花园偶然间听到几个小宫女议论,说是李淑妃苛待八皇子,所以八皇子的痘疹才会迟迟难以消去。
八皇子是昭帝的老来子,本来便比旁的皇子多了几分偏爱,更何况,在昭帝心目中,这也是一颗很好的制衡棋子,所以八皇子万万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