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有这事?那要如何安抚?”
沈廷钧道:“大师算过了,需要西方的石头。”
太后道:“西方的石头?这也太笼统了!”
沈廷钧道:“是!钧儿仔细追问之下,才知这西方的石头乃是指谦德王府假山上的石头。”
太后道:“这样啊!谦德王爷是你的亲舅舅,你去讨要,他会不给你吗?何况,你的那个鬼医夫人不是治好了那谦德王爷的病嘛!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应该不会小气成那样吧!”
沈廷钧道:“钧儿脸皮薄,若是被驳了回来,那岂不是没脸见人了?所以恳请太后能否出面周全此事?”
太后道:“就这么点事,你想让哀家拿着懿旨去压人吗?”
沈廷钧道:“如果谦德王府的石头底下压着他要谋反的证据,太后认为还是小事吗?”
太后脸色大变,对下人一挥手,道:“你们全都退下!范公公去门口守着!”等人都退了下去,太后严肃着脸对沈廷钧道:“你可以说了!究竟怎么回事?”
沈廷钧便将审讯孙立彪和那个活口的事做了简单的交代,目的就是要把责任推到元璟身上。他清楚的知道,皇上可以顾念与谦德王府的血脉亲情,但太后与那边却是毫无关系的,更甚者,是一直防备的。所以,只要一提谦德王府谋反之事,太后肯定上心。
太后道:“既是如此,就应该将那谦德王府掀了才对!”
沈廷钧道:“太后觉得没有充分的证据,皇上能下得了这个决心吗?”
太后道:“那好!哀家就陪着你胡闹一场!你要什么?”
沈廷钧道:“要范公公带着宫廷侍卫陪着钧儿走一趟!”
太后道:“宫廷侍卫,你自己不就可以调动吗?”
沈廷钧道:“钧儿调动不了范公公。”
太后道:“你不就想要一道口谕,好!哀家给你!”
沈廷钧就欢喜的带着范公公和一队宫廷侍卫直奔谦德王府而去。一听是太后懿旨,谦德王爷和王妃以及世子妃都赶紧出来听候。元璟没有现身,想来没在府中。
待范公公传达我口谕,谦德王府的人直接傻了眼。
谦德王妃道:“钧儿,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沈廷钧道:“玉儿出事,太后急于让钧儿完婚。经高人指点,得知贵府假山上的灵石可以镇魂魄,特来讨要几块。”
谦德王爷元赤霄蹙眉,道:“玉烟可以说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她出事,我们都很伤心。到我府中讨要几块石头,至于如此的兴师动众吗?”
沈廷钧道:“舅父息怒,钧儿也不想的!但太后那边执意如此,她老人家摆明了不信任钧儿,还以为是钧儿是在胡闹呢!所以,就派了范公公来监视。”
范公公就忍不住偷偷翻白眼,真没想到一向正儿八经的平祝王爷却原来也是会编瞎话的。明明是他去求的太后,到头来却倒打一钯。
谦德王妃道:“既是如此,那就去搬吧!”
“等等!”元赤霄黑了脸道,“当我这谦德王府是什么?如此的兴师动众只为取几块石头,此事若是传将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叫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沈廷钧就冲范公公丢了个眼色,范公公就上前一步,道:“王爷息怒啊!这平祝王爷自他那玉夫人出事后,就有些乖张任性。太后她老人家都拉下脸来陪着他玩了,谦德王爷就当是哄孩子吧!”
沈廷钧就一口唾沫没咽到地方,连连呛咳。
元赤霄没好气的道:“那就赶紧拿了赶紧走!”再怎么不情愿,却也不得不从,忤逆太后的罪可是他担不起的。
沈廷钧就同着范公公,带着侍卫直接到了那假山下。谦德王爷一行自然也是跟了过来,听那世子妃小声对王妃道:“这平祝王爷疯了吧?如此无稽之谈的理由都能想得出。看来,这玉夫人的死对他的刺激还真是大啊!”
谦德王妃道:“少说话!先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廷钧带着侍卫摸遍了假山上的每一块石头,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之处。他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神算魏玄机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到假山,玉烟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献计搜这假山,那么,究竟哪里错了?是他漏想了什么吗?
元赤霄就冷笑,道:“钧儿,这灵石就那么难找吗?要不要本王找人掘地三尺啊?”
谦德王妃也附和,道:“钧儿要不要直接把那高人请来辨认一下呀?”
沈廷钧知道再找下去也是无果,道:“这块!这块!这块!都统统给本王搬走。”然后跳下假山,到了元赤霄面前,道:“这假山上的石头个个精致,可见当初建府时是费了很多心思的。钧儿实在是挑花眼了!现在好了,钧儿告辞!”
范公公道:“那老奴也告退了!”
元赤霄道:“慢走!不送!”
沈廷钧在谦德王府前与范公公分了手,然后跨马,一路奔回平祝王府,全然不去理会那搬着石头慢慢走在后面的护卫。
进了王府,扔了马绳,就快步到了东院,大喊:“薛梅,出来!”
最先冒头的是韩松,休息了几个时辰,人已经精神了不少。韩松看看沈廷钧不太好的脸色,道:“爷,不顺利吗?”
沈廷钧不说话,然后就看见薛梅从她的屋里慢吞吞的出来。薛梅却不理会沈廷钧的山雨欲来,道:“王爷!”
沈廷钧没好气的道:“那谦德王府的假山本王已经兴师动众的去搜过了,却是一无所获。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薛梅道:“这就对了!”
“你还说!”这次是云竹先出掌。
沈廷钧就算是刚醒来,反应力还是很好的,瞬间躲开。这么多年来,他不近女色,这个美的跟女人似的男人则拼命近女色,不过就是在回避那断袖之嫌。“好吧,说正事!审出来了吗?”
云竹道:“他们属于一个组织!”
沈廷钧皱眉,道:“猎杀组织?”
云竹惊异道:“你怎么知道?你听说过这个组织?窀”
沈廷钧道:“我也是昨晚才听说的。这个组织什么来头?”
云竹道:“我连夜去找了我师傅,他老人家并未听说过这个组织。妲”
沈廷钧道:“连丐帮都没听说过的组织,那可就太神秘了。”丐帮弟子遍天下,若是连丐帮都没听说,那就不止是神秘,还有些可怕了。
云竹道:“也就是说,这个组织极有可能不是江湖组织,那么,会不会是官?”
沈廷钧道:“当今圣上不是吃素的,耳目可谓遍布全国,若哪个官有异动,不会没有察觉。何况,还有公主府这个最大的后盾。自新皇登基至今,已是八年。我也一直在朝中游走,也没发现谁有什么大的动作啊!”
云竹道:“莫非是哪个权贵家家养的?”
沈廷钧道:“八年的隐藏,一朝爆发,那怕是很难收拾的啊!”
云竹又是一惊,道:“你猜到是谁了?”
沈廷钧道:“不管是不是,我都要借机去搜一搜。”
“你在说什么鬼话?”云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现在就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不能明说的?真是够了!”
沈廷钧道:“如果我现在说玉儿没死,你信吗?”
“你找到她了?”云竹急急的问。
沈廷钧摇摇头,道:“没有!但我能感到她就在我身边,并且应该无恙。”
云竹就往四周看了看,灯光闪烁,将两人的影子印在墙上。“沈廷钧,你该不会中邪了吧?要不要找人给你招招魂?”
沈廷钧道:“你不信没关系,我信就好了。我已经想过了,她这样子宁愿在外面躲着也不想回到我身边,定然是还在生我的气。而我现在所忧虑的,就是该怎样做到她心里,她一高兴,没准就自己现身了。”
云竹很同情的看着他,认为他自以为是的令人心酸,道:“那你既然相信她还活着,为何不去找她?”
沈廷钧道:“她既然想把自己躲起来,找她怕是比上天入地都难吧!不管如何,这谦德王府我是搜定了。”
云竹道:“你要搜那谦德王府?你怀疑猎杀组织与他有关?”
沈廷钧道:“玉儿出事的同时,她所居住的这主屋也遭人潜入。那么,试想一下,玉儿身上有什么惹人眼红的呢?”
云竹倒是没料到这戒备森严的平祝王府居然也会招贼,“只有一样,便是她从谦德王府讨来的那块红缟了。”自己长久以来奉为至宝的东西落入他人之手,这口气的确难以下咽。若从这一点儿上考虑,那谦德王府的确是最有嫌疑的。
沈廷钧道:“你手中的那个活口,除了交代了猎杀组织,就没交代别的?”
云竹道:“你还以为你直管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忘了这回事了呢!他只是最低层的杀手,知道的并不多。他们的训练的确是从八年前开始的,但出来执行任务,却也只是最近。还有就是交代了训练地点,在昭县的绘稷山。”
沈廷钧皱眉,道:“昭县?”
云竹道:“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就是咱们遇袭的那一次,差不多应该也是他们做的。有人来了!”
沈廷钧听那外面的脚步声,道:“是王二!”
果然,传来了韩松的声音,“总管一大早来,可是找王爷有事?”
王二道:“急事!”
云竹就走过去开门,看到气喘吁吁的王二,忍不住打趣道:“总管这么早就起床了,还真是勤劳啊!”
沈廷钧道:“起什么床?他应是一夜没睡才对!怎么样?死了还是招了?”
王二道:“招了!可是解药给了他,却是不管用啊!”
沈廷钧就到了院子里,大叫一声:“薛梅!”
薛梅就从她的屋里跑了出来,道:“王爷!”
沈廷钧道:“夫人给你的解药拿错了吗?为何不起作用?”
薛梅道:“他招了吗?”
王二道:“招了!全招了!”
薛梅道:“解药是假的,自然不起作用。夫人交代过,若是此人不招,就让他痒痒致死。若是招了,就把他放到火上烤。”
王二道:“那人已经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既然已经招了,何苦还要再受那火刑?”暗道,这玉夫人果然是个不好惹的,心够狠!
沈廷钧叹气道:“玉儿对招惹她的人,果然不会心慈手软啊!”所谓的将解药摆在眼前,不过是对中痒毒之人的另一种折磨。本以为招了就可以得到,都头来却是无解。
云竹道:“什么人?若是已经招了,不如就赐他死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