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惠娘见面,就道:“玉夫人安好了!”
玉烟拉着她落座,道:“霍夫人的气色不错,想来病已经不怎么要紧了!”
姚惠娘道:“这真得多谢玉夫人呢!您可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玉烟道:“夫人不必客气!玉烟给夫人治病,那也是收了银子的。”
姚惠娘道:“那可不是这个理!想那几年,我被病痛折磨的着实不成人样,就算拿着银子求爷爷告奶奶也是白搭。所以,玉夫人对惠娘的大恩,不是银子能表达的。”
玉烟道:“若是病人都如霍夫人这般感恩,那么天下所有的大夫都可以宽慰了。”
姚惠娘道:“本想着早来看玉夫人的,一来这身体有些娇惯,二来住在兄长家,出入也不太方便。所以,就给耽搁了,还望夫人不要见怪的好!”
玉烟笑笑道:“怎么会!霍夫人心中有,玉烟就很开心了。”
姚惠娘道:“夫人这性情,真是讨人喜欢。若是他日再到瑭城来,定然要到府上多住一段时间,惠娘定当亲自款待。”
玉烟皱眉,道:“霍夫人今日前来,可是辞行的?”
姚惠娘黯然了神色,道:“正是!京城再好,却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
玉烟道:“怎么会!无论嫁的有多远,娘家永远都是自己的家啊!而且还是最坚强的后盾呢!”
姚惠娘道:“我此次之所以呆了这么久,就是想陪陪我那老母亲。自从多年前父亲去世后,她的精神就垮了,整个的人一直都不太好。”
玉烟道:“父母健在,是儿女最大的福气了。他们不需要为你做什么,只要在那里存在,就是儿女最大的精神支柱了。”
姚惠娘讶异的看着玉烟,道:“没想到玉夫人小小年纪,竟然有了如此深的领悟,实属难得啊!”
玉烟喝一口茶,道:“很多东西往往失去了,才能发现它的可贵啊!我现在的领悟已经晚了呢!很少听到姚老夫人的消息,想来喜欢深居简出啊!”
姚惠娘叹气,道:“家母自老宅大火后就开始吃斋念佛,已然与世隔绝了。我这几年病着,很少回来。好容易回来这一趟,本想着多陪陪她。无奈,嫁出去的人,身不由己啊!”
玉烟道:“那就回去吧!忍冬,去把阿楠叫来!”
姚惠娘就大惊,从椅子上一跃而起,道:“玉夫人,你-------”
玉烟道:“霍夫人此次前来,除了跟玉烟辞行外,应该还想见见那孩子吧!”
姚惠娘的眼圈立马泛红,道:“玉夫人真乃神人也!惠娘正不知该怎样开口,夫人却已经了然于心了。”
阿楠就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白狐。白狐一进门就蹿到了玉烟身边,用它的身体蹭玉烟的脚。
阿楠道:“烟姨,你找我!”
玉烟抱起白狐在怀里抚摸,道:“阿楠,这个人你可还有印象?”
阿楠就看向姚惠娘,在对方期待的注视中摇了摇头。
姚惠娘的眼中泛泪,只是痴痴的看着阿楠。
玉烟道:“阿楠,她是你的亲姑姑!赶紧行礼!”
阿楠看看玉烟,便对姚惠娘行礼,道:“给姑姑请安!”
姚惠娘就一把抓住阿楠的胳膊,眼泪哗的涌出,道:“好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你三岁时,姑姑出嫁。不记得姑姑,也是正常。”
玉烟道:“霍夫人就那么断定,这阿楠是你们姚家的人吗?”
姚惠娘的手就颤抖着抚摸上阿楠的脸,道:“像!太像了!这孩子与他爹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啊!我怎么会弄错!”
玉烟道:“我当初带这孩子到姚家走了一圈,就是想看看姚家人的反应。没想到,这姚家的人,除了霍夫人,其他人竟然都毫无反应。霍夫人觉得,这正常吗?”
姚惠娘擦擦眼泪,道:“此事惠娘与长兄探讨过,他始终认为世间长得相像的人多的是,认为楠儿不可能从那场大火中生还。”
玉烟道:“但霍夫人这个已经嫁出去的人却相信!”
姚惠娘道:“只因为长相,年龄,名字,都相符啊!我那可怜的二哥啊!”
阿楠道:“姑姑对楠儿的这份情,楠儿记下了。”
姚惠娘道:“这孩子与上次见面时似乎不太一样呢!”
阿楠道:“上次是装傻,烟姨交代的。说只有那样,楠儿才能安全。”
姚惠娘就走到玉烟面前,蹲身行礼,道:“请玉夫人受惠娘一拜!”
玉烟连忙放下白狐,起身,把姚惠娘搀扶了起来,道:“霍夫人勿需多礼!玉烟做这一切,不是为了老姚家。只是为了他们母子俩曾经救过我的命,他们也就是玉烟来这个世上的亲人。”
姚惠娘道:“玉夫人是说,婉儿还活着?我那二嫂还活着?”
玉烟道:“是!是她一直在保护阿楠!”
姚惠娘显得很激动,道:“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玉烟道:“霍夫人稍安勿躁,婉姐姐把自己藏起来了,玉烟也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但这两日应该就会现身了。”
姚惠娘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为何她这次回京后,会觉着处处都透着古怪呢?
玉烟没有回答,却问道:“霍夫人可是明日就动身吗?”
姚惠娘道:“是!但我不能就这样走了,我现在就带阿楠回去认祖归宗,家母见了他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使不得!”玉烟道,“霍夫人觉得,就这么回去一说,你的长兄及大嫂会认可吗?他们把阿楠当成骗子怎么办?”
“这------”姚惠娘呆愣,“这可如何是好?”
玉烟拍拍她的肩,道:“霍夫人放心,阿楠是你们姚家的人,跑都跑不了。现在不认,将来也肯定会认祖归宗的。此事不急,需得从长计议。”
午饭,晚饭,玉烟都是自己吃的,沈廷钧一直都没回来。
元炫彩的病当然没那么严重,但是有这个借口,却可以牵制住儿子在身边。
玉烟躺在榻上,想着元炫彩此刻的作态和沈廷钧的无奈,不觉就笑了。她如果想借此给她个下马威,那么她还真是错了。
她一个现代的灵魂,什么没见过?对于这种孩子的举动,她绝对会不屑一顾的妲!
玉烟拥被而眠,睡的很踏实。完全不知道,夜半,有人在她榻前站了很久。最后,为她掖了掖被子,叹息一声,离去。
第二天,玉烟一个人安静的吃着早饭。
忍冬道:“主子,王爷的饭还要留吗?”
玉烟道:“公主府还不给他准备早饭吗?窀”
忍冬道:“王爷昨夜回来的很晚!”
“晚?”玉烟眼睛一亮,“他回来了?”
忍冬道:“是!主子太会装了!看上去漠不关心,却原来比谁都惦记。”
“去!”玉烟白她一眼,“谁说我是惦记他?我是惦记别的呢!”
玉烟放下碗,就跑向院子,然后直奔书房而去。
阿旺守在门外,道:“夫人,爷还没醒呢!”
玉烟道:“阿旺,我来问你,你可知王爷的玉印章平时都放在哪里?”
阿旺道:“那么重要的东西,自然要随身携带了。”
玉烟道,“就连睡觉的时候也要随身携带吗?”
阿旺道:“那倒也不是。不脱衣服睡的时候,应该就是随身携带的。脱衣服睡的时候,要么就在外衣上,要么就将荷包置于枕头边。”
玉烟笑,道:“是放在荷包里的吗?”
阿旺的警觉这才提起来,道:“夫人问这个做什么?”
玉烟道:“不做什么,只是随便问问而已。”说着手就沾上了门。
阿旺道:“王爷昨夜睡得很晚。”
玉烟叹气,道:“阿旺,你真是越来越啰嗦啦!小心,我给王爷递谗言,让你去管茅厕。我又没说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只是进去看他一眼而已。”
阿旺就立马闭了嘴巴。
玉烟轻轻的推门而入,然后回身关上门。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却是直奔衣服而去。
没有找到。只得移到榻边,先看向枕头边,哪有荷包的影子啊!
“沈廷钧!沈廷钧!”连喊了两声,毫无反应,推一把,也不动。
“你可以继续睡,但你能不能托梦告诉我,你的玉印章在哪里?”玉烟试图跟他在梦中交流。
仍然没有反应,不得已,玉烟的手就探向被窝,直取沈廷钧的腰间。摸完近身侧,再摸对侧的时候,就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玉烟的脑子就嗡的一下,手慌乱的往回撤。然后惊呼一声,一个被动的翻滚,人就已经躺在了榻上。
玉烟看着上方那张睡眠不足的脸,脸上的温度就不受控制的升高,讪笑道:“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只是着急跟你借一样东西。”
沈廷钧双手支在她两边,道:“借?借我腰间的某个东西吗?”
玉烟就吞咽了口口水,他腰间的某个东西正抵在她的身上,还真是不容忽视啊!
“那个------”玉烟觉得自己的脸像在燃烧,“我是想问你,你母亲好些了吗?”
“嗯!”沈廷钧答的很敷衍。
感觉到他气息的逼近,玉烟连忙道:“那个------你的玉印章可不可以借我用用?”
沈廷钧的嘴唇本已欺近,闻言,抬头,道:“你又想做什么?”
玉烟道:“放心!肯定不是做坏事!”
沈廷钧道:“是吗?你刚才偷偷摸摸的进来,又翻我的外衣,又摸我的身体,真的与做坏事无关吗?”
玉烟抬头,用手背轻触他下巴上的胡茬,道:“你原来早醒着呀!”
沈廷钧道:“你的每一次行动就令我期待,这次也果然没令我失望。让我知道了,你原来是这般的想摸我。”
玉烟就做了个鬼脸,道:“你能不能别这样压住我,知不知道你很重的?”
沈廷钧就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不敢加深,清楚的知道一旦吻下去,怕就从榻上起不来了。不情愿的翻身躺下,幽怨的侧脸看着玉烟道:“玉儿,你真是个折磨人的小东西!”
玉烟就赶紧坐起来,换她俯视他,道:“沈廷钧------”
“等等!”沈廷钧舔了舔嘴唇,“你嘴里是什么味道?”
玉烟就乐了,道:“饿了吧?我亲自指挥小厨房烙的葱油饼,你要不要吃?”
沈廷钧就两眼放光,道:“你居然还会烙葱油饼?那一定很好吃的吧!你这个女人,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玉烟道:“没有!我可是全才!不!有一样不行,我暂时还驾驭不了那支毛笔。”
沈廷钧想到她丑陋的字,不禁咧嘴露出大白牙。
玉烟就在他的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下,道:“有那么好笑吗?”
沈廷钧吃疼,也只是抽动了下嘴角,道:“等有空的时候,本王亲自教你写字。”
玉烟道:“不会写就不会写呗!我要真成了完人,怕是连老天爷都会嫉妒我,以至于让我短命呢!话说回来了,你那个代表着平祝王爷权威的玉印章,到底要不要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