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渊源

沈瑸道:“据传,八年前,新旧更替之时,有人趁乱洗劫了姚家老宅,并且放了一把火烧光了所有的一切。致使姚家老二几十口人一个都没剩。”

沈廷钧接着道:“后来本属于姚诚的红缟落入谦德王府,并且后来谦德王爷也是证实了的,那场大火就是他谋划的。关于此事,承天府尹谢正应该已经据实上奏。”

皇上颔首道:“不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朕才下决心办了那谦德王爷。”

玉烟道:“那么,问题就来了,谦德王爷是如何知道姚家与前朝的关系的?八年前的老家老宅案,真的仅仅只是为了红缟吗?还是在图谋别的什么?”

皇上若有所思的看向姚诚,道:“姚诚,你对当年之事有何想法?”

姚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当年,天下人皆知红缟在我姚家老宅,却很少有人知道,犬子降生后,神医花果他老人家就已经把传说中的钥匙的一半作为生礼相赠。”

皇上本来歪坐在椅子上,闻言立刻正襟危坐,道:“听这话的意思,当年的姚家老宅案,并非仅仅为了红缟,另一个原因就是钥匙,也就是明玉佩。”

“皇上英明!”玉烟高呼。

“你少来!”皇上翻了翻白眼,“真当朕是傻子呀?赶紧的,把此事解了吧!”

玉烟微微一笑,道:“那就要问问刚才尿裤子的姚忠了,他亲弟弟究竟做了什么,要他这个亲哥哥来灭门?”

匍匐在地上的柳家人都不禁抬起了头,看向那姚忠。

皇上就眯了眼睛,扔了杯子到姚忠面前,道:“姚忠,真的是你干出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吗?”

姚忠的抖动就突然间止了,事情被揭穿之前,那是无边的恐惧,事情一旦被揭穿了,他反而是如释重负的坦然了。只见他脸上表情狠戾,阴声道:“他若不死,姚家的一切就都落不到我身上。先皇废长立幼,我姚家却也正有此意。”

姚诚喊声:“阿弥陀佛!若非你心术不正,花果他老人家又怎么有此一念?”

姚忠愤恨道:“我哪里心术不正了?”

玉烟道:“你试图谋反,此心术正吗?”

姚忠哈哈大笑,很是虚假,道:“谋反?究竟是谁谋谁的反?若是上去六十年,这天下可是花家的,若说谋反,是他元家谋反才是。”

“放肆!”皇上一拍桌子。

“皇上息怒!”沈廷钧道,“他落得如此下场,也就只能过过嘴瘾了。又何必跟他计较?”

“阿弥陀佛!”姚诚悲声道,“原来真的是你啊!你怎会变的如此狠心?”

玉烟叹气,道:“唯有野心才会让一个人六亲不认啊!姚忠,八年前的姚家老宅案,应是你跟那谦德王爷一起密谋的吧?”

姚忠道:“元赤霄既然已经认罪,你为何还要揪着不放?”

玉烟鄙夷的看着他,道:“是我揪着不放,还是你揪着不放?处心积虑的杀死我,然后偷梁换柱,你们又在图谋什么?难道不是想着要把大康朝最得宠的平祝王爷拉下水吗?”

姚忠道:“这都是元赤霄的主意,他说了,八年前的宫变,当今皇上就是有了沈廷钧才得以稳坐皇权的。那么,现在的局势,只要笼络住了沈廷钧,也就等于拥有了一半的江山。”

皇上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沈廷钧也是暗暗吃惊,被人算计的感觉其实不是很好受。“你们当本王是吃素的不成?本王何时受人摆布过?”

玉烟看他一眼,道:“话也不能说得太满了。这场密谋如果已经进行了八年,想想不觉得可怕吗?一旦你和姚艳霞完婚了,首先他们会用一年的时间,等一个平祝王世子的降生。有了孩子维系,你对她就算再怎么不喜,却也只能信任了。到了那时,在对你下毒或者用其他的方法要挟你,沈廷钧,你真的能做到大义灭亲吗?”

沈瑸就起身,一脚踹向了那姚忠,恨恨道:“什么玩意!居然敢算计我们沈家!”

“将军息怒!”玉烟安抚道,“他绝对不是个玩意儿!谋害自

己的亲弟弟一家不说,还妄图杀了自己的亲妹妹,当真是天理难容了。”

一提到此事,姚诚立刻怒目相向,质问道:“惠娘又做错了什么?让你竟然又下此狠手?”

姚忠一愣,道:“此事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姚诚道:“若非玉夫人到承念寺给我报信,惠娘怕是已经遭了你的毒手了吧!”

“等等!”皇上一摆手,“说说,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又冒出了个惠娘来?”

玉烟道:“姚惠娘乃是瑭城知府霍东明的夫人,年前民女经过瑭城之时,治好了她的痨病。那病拖了多年,她难得来京城省亲,本想多住些时日的。没想到她这个大哥容不下她,赶着她回去。”

皇上道:“既是把人赶走,那又为何要杀她?”

玉烟道:“问题就又回来了,因为姚艳霞在瑭城居住了七年,她在京城无人识,但是她瑭城的姑姑可是对她熟识的很呢!我只是稍稍放出风去,说将来告御状的时候可以让姚惠娘来作证。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杀人了。”

“皇上!”沈瑸道,“现在,姚家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先是害死柳烟,然后让姚艳霞冒名顶替,其目的就是要拉拢平祝王爷,进而是整个护国公主府。为了谋反,不惜害死自己的亲弟弟亲妹妹,此等人渣简直是人神共愤啊!”

皇上道:“平祝王爷,既然你也是此事最大的冤主,就给你个机会,这姚家如何处置啊?”

沈廷钧跟玉烟对视一眼,道:“姚忠一家理应满门抄斩。但是顾念姚诚也是此事的受害者,还是不被牵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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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就眯了眼睛,道:“柳太医,还不赶紧把人弄醒了?”

“臣遵旨!”柳太医就赶紧起身,纠结了眉头走向姚艳霞,刚蹲下身来。就听柳明珠扯开嗓子尖叫,道:“滚开!想杀人灭口吗?”

柳太医就面露难色,喊一声:“姐姐------”却再也说不下去。

“来啊!”沈廷钧一声招呼,“把柳明珠先绑了!”

立刻就有两个护卫上来,将柳明珠拖开,另一个护卫上来,真的拿绳子把人给绑了。柳明珠哪会乖乖就范,扯开嗓子尖叫旆。

沈廷钧皱眉,道:“把她嘴巴给堵上!”

玉烟就赞许的看了沈廷钧一眼,她的男人的反应总算还不太慢窠。

“阿弥陀佛!”花香道,“贫尼告退!”玉烟叫她来,应是只为了证实那块日玉才是她当年相赠的那一块儿。扯谎这种事,她实在做不了,却还是硬着头皮做了。现在,左右没她什么事了,她还是赶紧走开的好。

皇上心中着急,嘴里却说不出挽留的话。

“师太且慢!”玉烟喊出了皇上的心声,“有事情还需师太指教。”

柳志远伸手掐姚艳霞的人中,后者叮咛一声,幽幽的醒了过来。待反应过来大厅里的情况,就止不住瑟瑟发抖。

柳志高这会儿却已经将整个事情都想了一遍,慌乱过后,就突然有了计量。高呼:“皇上!太后!”

皇上就看他一眼,道:“柳志高,你还有何话可说?”

柳志高砰砰磕头,道:“此事臣也是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情啊!若是知情,是断不会允许这种令祖上蒙羞的事情发生的。请皇上和太后明察啊!”

皇上冷哼,道:“你这样子说,认为能把自己摘干净吗?”

柳志高道:“臣有罪!都怪臣管教无方,治家不严啊!”

皇上道:“你究竟是什么罪,不是你说了算的。姚家那丫头,说说吧!居然想要瞒天过海,是何居心啊?”

姚艳霞却只是哭。

皇上就变换了个姿势,道:“不说是吗?那就换个人,柳家那小子,你刚才高喊着有罪,这犯的什么事呀?”

柳雷就瑟缩了一下,道:“我们兄妹三人同在瑭城长大,谁是谁自然是分得清的。烟儿与平祝王爷有婚约,艳霞自小就羡慕的不得了。并且在心里一直暗暗喜欢着平祝王爷。后来,烟儿去了昭县,并且还找到了被狼撕咬过的血衣。情知,烟儿已是凶多吉少了。艳霞便想着顶替,她是个任性的,要死要活,祖母无奈,就同意了。家父确实是不知情的!草民虽知情,但是碍于对长辈的孝顺,怎能忤逆啊!”

众人皆唏嘘,就连太后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玉烟微微一笑,道:“柳大少爷说的可是真话吗?为何我的版本跟这个不相同呢?不过,听大少爷的意思,是已经坐实了我是柳烟的了,是吗?”

柳雷道:“烟儿,你也是柳家人啊!”言外之意,把整个柳家拉下水,对她也是没什么好处的。

皇上道:“柳玉烟,不,现在应该称你为柳烟了,朕很想听听你的版本呢!”

“是!”玉烟看向花香,双手合十,道:“耽误了师太的清修,玉烟实在过意不去。所以,还是师太先说吧!”

花香道:“不知施主想要贫尼说什么?”

玉烟道:“师太出家前,作为前朝的公主,两块玉是如何分配的,不会不知道吧?这姚家为何会拥有月玉?再进一步,月玉出现在姚家就罢了,那红缟为何也出现在姚家?还有那从姚家老宅里被人救出的姚诚的儿子姚泽楠身上,为何会有前朝的藏宝地图?”

玉烟一连串的疑问出来,花香是暗暗心惊。她作为前朝的皇室成员,知道的,还有不知道的,居然全都在她心中了。难怪昨日她什么都不问,原来不是欲擒故纵,而是真的不需要问呀!

花香想到这里,叹一口气,道:“阿弥陀佛!若说起前朝旧事,花香出家之前,并非前朝公主,但确系前朝皇室中人。神医花果只是花香的堂兄。”

玉烟不顾皇上的惊讶,道:“那倒也是啊!神医花果若是在世,定然也是花甲之人了吧!师太却如此年轻,若说亲兄妹,年龄上也不相符啊!”

“阿弥陀佛!”花香道,“当年皇朝覆灭,皇上托孤,受托之人乃是前朝最年轻的将军姚丹福。最初的时候,日玉,月玉的确是分别在花香和堂兄身上。后来,花香的赠与了平祝王爷。至于堂兄的那块是赠人了,还是被抢走了,贫尼就无所知了。”

玉烟双手合十,道:“多谢师太了!相信师太所不知道的那部分,皇上已经心中有数了。”

“贫尼告退!”花香转身,缓步离去。

皇上握着明玉佩的那只手,已经汗湿。表面却不动声色,道:“柳烟,朕看,是你心中有数了吧?你倒是说说,这月玉是如何流落到姚艳霞手里的。”

玉烟道:“那皇上为何不问问那姚

忠,与那姚丹福是何关系?”

皇上这才第一次正眼看向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道:“姚忠,京城首富,你抖什么?”

姚忠道:“草民第一次面见圣颜,紧张,紧张!”

皇上道:“你与那姚丹福有什么关系?”

姚忠擦一把额头上的汗,道:“草民并不认识姚丹福啊!皇上明鉴!”

“姚老爷!”玉烟道,“天下人皆知,当今皇上以孝道治天下,对太后那绝对是孝顺有加。相信谁若是为了个人利益而辱没先祖,那绝对是天地难容的。”

姚忠再擦一把汗,道:“皇上,太后,草民真的不知啊!”

玉烟道:“姚忠,皇上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与那姚丹福真的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