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钧苦笑道:“你也糊涂了吗?哪是我选择的她,分明是她赖上我的呀!”
玉烟咧嘴笑道:“不管是谁选择的谁,既然是天命的婚约,从此你俩可以高枕无忧一马平川了。”
玉烟蹙眉道:“国舅爷真的这么想?”
云竹道:“我想象不出还会有谁来阻挠了。”
沈廷钧道:“待处理完了柳姚两家,咱们就尽快完婚。”以免夜长梦多。
玉烟道:“柳家就算这次不倒,但绝对也会受牵连。曾经出过一官一商一医的瑭城柳家的鼎盛,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沈廷钧道:“那是肯定的!失去了太后的依仗,柳家怕是再也无法扶摇直上了。”
云竹道:“我想,在喝你俩的喜酒前,是不是得先喝韩松和薛梅的喜酒啊?话说柳玉烟,薛梅究竟用了什么招数,将韩松制服的?”
玉烟道:“我还是柳玉烟吗?”
沈廷钧道:“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玉儿!”
玉烟微微一笑,道:“那么亲爱的平祝王爷,赶紧带你的玉儿回府吧!真不知你的护卫和我的护卫是打在了一起还是滚在了一起呢!”
云竹圆张了嘴巴,道:“你该不会是让薛梅------”
玉烟耸耸肩,道:“是啊!我就是让薛梅宽衣等在房间里,只要韩松一闯进去,就立刻抱住他。你说,韩松是推开她还是不推呢?”
“你够狠!”云竹就忍不住摇头叹息。推开,就犯了男女授受不亲的禁忌;不推,更是说不清楚。这无论推与不推,都是罪啊!
沈廷钧蹙眉道:“你们这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云竹道:“回去问问你的护卫就知道了!”
“好吧,玉儿!我先送你回去!”沈廷钧牵起玉烟的手往外走。
云竹大喊:“我怎么办?是走还是留呀?”
沈廷钧道:“皇上还在这里,你往哪里走呀?”
云竹就极不情愿的留了下来。
沈廷钧就跟玉烟徒步出了公主府,玉烟看看他肃穆的脸,道:“你这样子走了,好吗?”
沈廷钧道:“我把你送回府,当然得回来。”
玉烟道:“那又是何必?就这么几步,我可以自己走的。”
沈廷钧的手就猛的握紧,道:“我不放心!”
玉烟撇撇嘴,道:“难不成,你还担心我跑了不成?”
沈廷钧道:“我就担心抓你不住!”
两人站住,四目相对。
玉烟道:“我隐藏了身份,你不生气吗?”她原以为他会雷霆震怒的,
毕竟以他的骄傲怎么可能忍受背叛。
沈廷钧叹气,道:“我当然生气,却也只能气我自己。回想以前,你也是明示暗示了不少,是我自己宁愿不相信的。如果早信你,也许你就不会走这么多弯路。你一路走来,哪一步不是充满了危机?我心疼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怪你!”
玉烟就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道:“沈廷钧,你抱抱我!使劲抱抱!”
这个男人如此的不按常理出牌,就是要让她感动的一塌糊涂吗?
沈廷钧用力拥了拥她,道:“今天,你才是最大的赢家,为何却感受不到你的开心?”
玉烟道:“我赢了谁?”若说赢了姚艳霞一家,那的确该高兴。那么,柳家呢?真的会因此被拖下水吗?关键的,圣意难测,皇上的心思难以琢磨啊!
沈廷钧捏捏她的小鼻子,道:“你赢了我呀!”
玉烟就勉强露出一丝笑,道:“就算没有柳烟的身份,对于你,本姑娘也嫁定了。”
沈廷钧戏谑的笑,道:“还是姑娘吗?”
玉烟脸一红,道:“你说呢?”
沈廷钧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道:“这种事,还是留着晚上讨论的好。”
玉烟的脸就更红了,道:“你可是个王爷啊!”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儿?
沈廷钧道:“我首先是一个男人!”
王二带人远远的从王府里迎了出来。
沈廷钧道:“折腾了一上午,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我去去就来。”
“好!”被他这么一提醒,玉烟真的觉得从来没有过的疲累。手被松开,突入而来的下坠感,连带着心都有些沉了。
“王二!”沈廷钧喊,“送王妃回东院!”
王二一愣,旋即明白了什么,道声:“是!”
看着沈廷钧转身离去,玉烟禁不住翘起嘴角。王妃吗?这个称呼倒是新鲜的很哪!
188623296敲门砖,书中任一人物名。感谢支持!么么哒!
玉烟就对他投去感激的一目,真要是株连下去,那婉娘和阿楠恐怕一个都跑不了吧!
冤有头,债有主,何必牵连无辜?所以,她一直都觉得这古代的株连九族的罪责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皇上看先姚诚,道:“姚诚,平祝王爷的这个处置,你可还有别的话要说?”
姚诚道:“阿弥陀佛!贫僧只是一个出家人,若非兄长作恶不止,贫僧又怎会管这俗事呢?善恶到头终有报,有因必有果啊!”
“不!不!”姚忠咆哮,“我罪不至死啊!该死的人都没有死,我的罪孽没有那么重。请皇上从轻发落啊!旆”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姚艳霞喃喃的重复,“都是他们安排的!我也没办法!我也是受害者啊!”
皇上道:“姚忠,见过脸皮厚的,还真没见过你们父女这么厚的。这谋反之罪,难道非等到你推翻了大康朝,才能给你定罪吗?柳烟,你可还有别的想法?窠”
玉烟道:“民女揭露了这天大的阴谋,也算是对大康朝有功了。所以,斗胆跟皇上讨两个人。”
皇上就翘起嘴角,道:“朕就说嘛!你做了这么多,怎么可能不讨个赏头。说吧!朕倒是好奇的很呢!”
玉烟道:“平祝王爷为姚诚一家讨了平安符,民女很是感激。因为当初,民女被姚艳霞推下绘稷山,准备喂狼的时候,是姚诚的妻儿救了民女。知恩当然得图报,所以,民女讨的这第一人,乃是姚家老太太。”
皇上就幽深了眸子,道:“那个身上有藏宝图的男孩?”
玉烟道:“对!听闻姚家老太太自从八年前的姚家老宅大火后,就一直吃斋念佛,想来对大儿子所做之事,应是知之甚少。所以,还望皇上能饶她一命。”
皇上道:“知道自己的儿子禽兽不如,难道不比死了更难受吗?”
玉烟道:“或许吧!但是,她活着,至少可以给活着的儿女一个安慰啊!”
姚诚就扑通一声跪倒在皇上面前,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哽咽道:“姚诚谢皇上隆恩!”
皇上皱眉道:“出家人讲求众生平等,先前不跪朕,现在却跪了,看来从此是俗人了。柳烟,朕若不允你,是不是辜负你的那个‘朕以孝道治天下’啊?”
玉烟咧嘴笑,再次高呼:“皇上圣明!”
皇上道:“碰到你,朕不圣明也得圣明啊!”
玉烟的嘴角就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道:“民女要的第二个人就是这姚艳霞!”
众人反应各异,最明显的是姚艳霞,匍匐着爬过来,道:“烟姐姐,就知道你是最善良的了!你不忍心看我死,对不对?”
沈廷钧道:“玉儿,此人不能留!你忘了中山狼的故事了吗?”
玉烟的嘴角就挂着嗜血的笑,道:“我要她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的!姚艳霞,还记得你是怎么对我的吗?”
姚艳霞看着她的脸,惊恐道:“我没有!我没有!我也是被逼的呀!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儿上,你就求皇上饶了我好不好?”
玉烟就突然想到了五个字:很傻很天真!当她是真的柳烟吗?如果说柳烟是绵羊,那么,她柳玉烟就是老虎。跟她说这个,无疑是与虎谋皮。
沈廷钧道:“你在谋害她之时,怎么就没想过姐妹一场的情分呢?”
姚艳霞急急的道:“我想过的!我真的想过的!如果不顾念姐妹之情,大可以一刀砍死她,哪会只是将她扔弃?”
她后悔呀!如果早知道柳烟能够死里逃生,还不如当初一刀结果了她呢!
玉烟冷笑道:“没有一刀结果了我,你现在应该是悔青了肠子吧?”
姚艳霞一怔,结巴道:“你------你------”她怎么会有读心术?
玉烟道:“我出事之前的三个月,你姚艳霞就突然暴病死了,死的那么仓促,居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你的假死就是为了算计我的真死,不是吗?”
皇上叹道:“居然会有这样的事?”
玉烟道:“是啊!这帮人很有耐性,为了筹谋这件事,居然可以长时间的等待。姚艳霞假死是第一步,随后有人夜闯我的香闺只为毁去我这张脸是第二步。”
皇上道:“为何不是直接杀死,而只是毁去你的容貌?”
玉烟道:“在这场御赐的婚约里,民女背负了很大的压力。谁都知道,这场婚约不是门当户对的。若没有神医花果做媒,无论如何这平祝王妃都是轮不到民女的。所以,民女其实一直都是自卑的!”
“你会自卑?”皇上哈哈大笑,“朕还真想象不出你自卑的样子呢!”
沈廷钧就更不相信了,他就没见过比她更自信的女人了。自信的浑身发光,让他不由自主的受她吸引,一步一步的沉沦。
现在,她居然说自己是自卑的,而这种自卑还似乎是因为配不上他而导致的。听到这里,他为什么就那
么想笑呢?
再看那云竹,低着头,双肩止不住的抖动,分明已经在心里笑翻了。
是啊!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吗?从最初喊着嫁他开始,她何曾表现出半点儿的自卑?
玉烟就叹气,道:“民女是说之前,起死回生以前。”
皇上还是难掩戏谑,道:“那个时候你脸上还无疤,却是自卑的。后来有了伤疤,却反而自信了吗?”
玉烟道:“举凡死过一次的人,都会大彻大悟的。何况,我还是被自己至亲至信的人陷害的。”
大厅里终于响起了抑制不住的抽泣声,循声看去,柳二夫人几乎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晕厥状。玉烟就冲柳雪丢了个眼色,柳雪就连忙爬过去,将她母亲抱在怀里。
沈瑸道:“柳二夫人现在的反应就对极了!”
玉烟道:“他们毁去民女的容貌,目的就是让民女更加自卑。可以想象的是,大康朝应该还没有哪个王妃无脸见人吧?”
皇上道:“那么现在你是柳烟了,这平祝王妃你还要不要做?”
玉烟道:“民女当然想做了,就看皇上和太后是何意思了。”
沈廷钧道:“既是御赐的婚约,难道还能解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