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歪着脑袋仔细回忆着,而后摇摇头,呢喃道:“和他接触的这几天,他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情绪,很多时候都是随意坐在那里,很安静安静,静的有时候让人害怕,我总感觉他心里好像装着很多事情。”
“这个家伙难道真的想走巫法之路?”尽管白飘飘不喜欢陈落,甚至还有些鄙视,但并不代表不会好奇。
“他的种种表现的确是这样的,可是……”夏沫柳眉微微凝皱,眼眸轻轻眨了眨,仿若在疑惑什么,幽幽说道:“可是我总感觉他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很正常啊,被老天爷审判,修为尽失,尽管想重新振作,也决定要走这条路,可是要想接受这些,就算他的承受能力再强,心境再洒脱,也需要很长很长一段去适应。”
“不!不是这种心不在焉。”
“那是什么样的心不在焉?”
“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他这样做是在伪装什么,你知道吗,我在他面前演示阵法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在班门弄斧一样,而且有时候他的眼神怪怪的。”
“怎么怪怪的?”
“就像……就像……”夏沫闭上眼仔细回忆着自己的感受,呢喃道:“是一种被逼无奈的眼神,就像我演示的阵法根本不堪入目,在他眼中漏洞百出,而他又碍于某种原因,不得不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有时候他的眼睛中会流露出一种无奈,一种讽刺,一种好笑,还有时候他会直接闭上眼,很无奈的掐着眉心,好像我演示的阵法是天下间最丑陋的阵法,让他无法直视忍无可忍的地步。”
“什么?”白飘飘简直不敢相信的耳朵,实在无法理解夏沫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道:“你可是我们中央阵塔的使者诶,又是首席高级阵师,布置的阵法连许多老师都自愧不如,那个家伙算什么,别说他现在修为尽失,就是他的修为还在,但对阵法的了解,他简直就是一个小屁孩儿,别说跟你比,就是跟我比,他连提鞋都不配啊!”
“或许是我感觉错了吧。”
夏沫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而且这种令她抓狂的感觉还不止出现过一两次,几乎每天都有,这次也一样,今天上午,陈落如约来到中央阵塔,和往常一样,还是坐在那张椅子上,依着墙壁,翘着二郎腿,随意耷拉着脑袋,厅室内,夏沫仔细演示着阵法讲解着每一个符文的妙用,果不其然,三个时辰后,让她抓狂的感觉出现了,那个家伙先是低下头,闭上眼,而后用力掐着眉心,仿佛很无奈很无奈的样子。
认识夏沫的人都知道她的脾气很好,可是脾气好归脾气好,并不代表没有脾气,因为这个家伙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伤自尊了,尤其是这次他的另一手狠狠的抓在扶手上,就像在极力忍受着不堪入目的演出一样。
“唐妃当初为什么要大闹议事殿?”
陈落越听越觉得可疑,也越来越觉得唐妃极有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疯癫女址:。
傲风摇摇头,示意不太清楚,两人分别看向秦奋,因为他们都知道,秦奋是三人之中最博学,也是知道事情最多的一个尤其是那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果然,秦奋低着头,摇晃了一下杯中酒,迟疑片刻,才说道:“据说她一直都在找一个人,找谁我不清楚,之所以大闹议事殿,之所以神智不清,其实和修炼无关,而是和她找的那个人有关,且……”顿了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道:“且如果唐妃真是血衣的话,她在外面大开杀戒,恐怕也和她要找的那个人有关。”
闻言,陈落神情颇为一怔,听到这里,基本上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唐妃定然走出现在虚妄空间中的那个疯癫女子,陈落沉吟瞬间,问道:“唐妃现在在什么地方?”
“早在一年前的时候,学府就把龙蛇院的几位疯子带入密塔医治,几个月前其他人都回来了,唯独唐妃没有,具体原因我不知晓,学府对此事也未曾有过任何交代。”
陈落还清晰记得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虚妄空间内,疯癫女子的残识说什么她已经快没有时间了,必须在彻底苏醒之前见到自己。
到底没有什么时间?又是苏醒什么?
现在又如何。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不过能够确定唐妃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那么接下来就好办的多了。夜,月色皎洁,星光璀璨。中央学府,月湖湾,一座名为‘泡芙’的庄园。庄园之内,鸟语花香,时而春回大地,时而冬雪连天,若四季轮回般美轮美奂。
夏沫静静的站在一棵梧桐树下,依着树干,她是一个不管是容颜还是其他都不输于落樱和薛裳菀的女人,她的美不是落樱那种妩媚的美,也不是薛裳菀那种神圣完美的美,更非莫轻愁的冷艳,而是一种清纯的美,美的清丽脱俗,就像出水芙蓉一般静美。
白飘飘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如龙卷风一样,自从得知夏沫被迫终止历练回来的原因竟然是为了照看陈落后,她就开始喋喋不休,直至现在。
“你说你夏沫,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你说你干嘛非要答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