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冷声警告道:“回去后把家中的画像全部烧毁,孙永福,你跟着他去,晾他也不敢私藏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
容淂晟抖了抖,颓坐在了地上。
孙永福插起了他的胳膊,把他拖了出去。
“玉哥哥,你是怎么想到他还会藏着画像的啊?”莫笑崇拜的问道。
他顿了顿,十分正经的道:“这是常识。”
常识?!
莫笑张了张口,了夹了一块蛋卷放进了口中,苦水往肚子里咽。
慕锦华反思,自己究竟有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
只有御风一个人感叹,二爷今儿个的兴致真好。
弄雪从外面进来,神色匆匆,在玉洺辰耳边说了什么,只看他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怎么了?”慕锦华问道。
玉洺辰眸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说道:“陈国使者来京。”
“陈国?”慕锦华惊讶极了,“他们来作何?”陈国兵壮,到这一代帝王已经第二个盛世,她完全找不到他们来访的理由。
双儿说道:“传闻中渊帝杀伐果断,做事雷厉风行。在位期间曾有藩王谋叛,他只用了三万人马便捣毁叛军十万兵马,如此劲敌不可小觑。”
一个小丫鬟便有如此见识,足见其主子的智谋远略不拘泥于闺阁。
小慕峥也板起脸面孔,不解的问道:“既然他那么厉害,还来天辰作何?不是自降身份吗?”
“那就只能是有利可图。”慕锦华冷笑道,“百年来陈国一直都位于三国之首,冷兵器精湛,可惜水源稀缺,而天辰资源丰富,恰好是陈国觊觎的一块鲜美肥肉。”
她瞧见玉洺辰凝重的眉色疑惑道:“你知道什么?”
再看看弄雪和御风,皆是一脸的古怪之色。
半响,玉洺辰才开口道:“你知道来的是谁?”
“肯定不是渊帝。”双儿抢先道,“渊帝重奢享乐,岂会不远千里来这?奴婢倒是还听得一个小道消息,明妃骁勇好战,巾帼不让须眉,乃是赫赫有名的狼女呢。要是能够一见,此生无憾矣。”
弄雪脸色更奇怪了,“你的愿望恐怕要实现了。”
“嗯?”双儿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你们打算去陈国?”
“不。”慕锦华正色道:“他的意思是,陈国明妃在使者之列。”
玉洺辰似笑非笑的掠过她一眼,眸中划过一抹深沉,“还有渊帝。”
他什么意思?慕锦华弄不明白,为何要这样看她。
“渊帝和明妃都来?”双儿惊呼起来,“之前为何没探到消息?”
慕锦华也不解的朝玉洺辰望去。
但见他那俊朗的眉峰透出了几分凌厉,声音中染上了一丝死寂。“既然不放手,就别怪我不顾昔日情分。”
她凝眉深思,几人认识?
!!
慕锦华摇摇头,头痛欲裂,伸手抚了抚额,“玉木头。”她唤了一声,无人回答她。
双儿说道:“公主,玉公子不在这。”
“他明明在的。”慕锦华撅着唇,往日伪装的庄重和威严消失殆尽,女儿家的姿态毕现。“你没看见他吗?”玉指一指,指着桌前的桂花树,道:“他不就在那里。”
敢情公主喝醉了,要是玉公子知道自己被当做一棵真木头肯定黑脸,双儿不敢跟一个喝醉的人计较,哄道:“是,玉公子在那里。公主,我们回去吧。再待下去,玉公子就要生气了。”
慕锦华偏头想了想,一本正经的道:“你说的对,双儿,我们快回去吧,免得被这根木头的冷气冻僵了。”
翌日,玉洺辰再见慕锦华的时候,已经没了那种心悸的感觉。他心里松了松,果然只是幻觉而已。
慕锦华被他盯着心底发麻,难不成自己又得罪他了?
小慕峥和莫笑对望了一眼,用眼神问道:他们怎么了?
莫笑摇了摇头,不知道,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两人大眼对小眼,脑中得出了一个大胆猜测,莫非是姑姑(姐姐)又得罪玉叔叔(哥哥)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两人都认可的点头。
慕锦华刚夹住了一块蛋卷,另一双筷子也夹住了。
她侧首看见玉洺辰微挑的眉梢,莫名有些心虚,神色自若的抽回了筷子。她真的得罪他了?
宿醉之后头有些痛,她想不起发生的事,埋头拨弄米饭。或者,她说了某些不该说的话?
想到这,用力捏紧了玉著。
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更是落实了猜测。
小慕峥和莫笑再次相视,都是真的如此的表情。
孙永福朝着饭厅走来,打了帘子,在慕锦华身侧说道:“公主,门外有人求见,说是特意为公主做了一盏花灯。”
玉洺辰勾起了一抹笑,看她茫然的眼神,赞道:“公主果真是风流倜傥、举世无双。”
什、什么意思?其他人都侧目看向他,不该是华丽妖娆,触目惊心一类吗?
慕锦华终于想了起来,这正是那一夜自己说过的话,没曾想反被他用来调倘自己。脸颊燥红,她咬牙切齿道:“玉公子不必嫉妒,日后定然也会有人肯为你做盏花灯的。”
他擦拭唇角,俊俏的眉峰微扬,“本公子需要?”
那目光骇人得很,想起他的手段,慕锦华心头一凛,又不愿低头。抬起了精致的下巴,对着孙永福说道:“把人请上来,本宫要好好看看这盏花灯。”
“也是莫要辜负了人家一番心意。”他幽幽的道。
慕锦华差点把口中的茶杯喷了出来,艰难的咽下,算你狠。
那人正是元宵节差点摘得花灯之王称号的年轻男子,看起来也就二十一二出头,身形消瘦、面色苍白,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见到慕锦华双眼发亮,只差没把眼珠子都放在了她身上。知道孙永福出声提醒,他才想起来要行礼。“草民容淂晟参见公主,公主金安。”
小慕峥朝着玉洺辰看去,华贵儒雅、俊逸清冷,一看便是人中龙凤,气度不凡!深深为这个叫容淂晟的男子捏了一把汗。
玉洺辰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好欺负的主。
慕锦华不悦的颦蹙秀眉,淡淡的道:“起来吧。”
容淂晟欸了一声,才站了起来,又是兴奋又是激动,手脚都打颤了。
慕锦华心头后悔,一时逞强弄得此刻骑虎难下,只得耐心问道:“你说为本宫做了一盏花灯,怎不见花灯?”
“在、在厅外。”容淂晟磕磕绊绊的道,垂着眼看着脚尖。“公主稍、稍等片刻,草、草民这、这就去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