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与君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来,“她是我的,她到死记得的也是我们一起去岐山骑马的那日。”
“那又如何?”慕锦华语气中更显轻蔑,一语戳中他的伤疤,“到头来,也是你侮辱了她,让天下众人质疑她,诟病她。慕与君,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不觉得自己真的又残忍又可笑吗?”
玉洺辰与她想的一样,慕与君的爱,狭隘得可怕。“你不是爱她,而是毁了她,让天下人纷纷揣测这段三角关系,骂尽她不知廉耻,枉为一国之母。”
他陈述的都是事实,堵得慕与君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事实上,兵变之后,已经有许多版本流出,但那个人人爱戴的一国之母,却变成了祸国殃民的罪妇。
他眼中尽是痛色,是他毁了她,是他毁了她!
慕锦华不愿再说,站了起来,“错已经酿成,今日我放你走,不过是因为之前你助我,救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都感谢你。但是你犯下的错,让我遭受的一切,我都不会原谅忍受。下次再见,我不会再放过你。”
“我……对不起。”慕与君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确,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我心中的伤吗?”慕锦华反问他,恨意闪过,离座而去。
玉洺辰若有所思,转而看着慕与君,“你帮她,就只是为了说这个,证明你们之间才是真爱?”
慕与君才从痛苦中回过神来,回视这个冷漠的男子,“当然不是,我好歹也是慕家子孙……”只是这声音,听起来那么苦涩。
慕锦华才出了门,就有人追了上来,她原以为是玉洺辰,转身一看,才发现是之前的那个中年男子。面色一冷,“你来做什么?”
中年男子不在意她的面色,双手一抱拳,开口道:“公主,老夫实在是忍不住,要为我们主子说句了。”
慕锦华轻蔑出声,“难道我还冤枉了他?”
“是,公主冤枉了我家主子了。”中年男子一脸据坚定,倒是叫她正视起来,收敛了笑意。
“主子回京,是为了帮助皇上巩固山,弥补当年之错。不过,这也要从一年前说起……”
当时慕与君得到真相大醉了三日,最后进京准备找先皇讨一个说法。孰料当时的七王爷不知从哪里听得到一些风声,每次都到府上喝酒,其实是挑拨他与皇上的感情。
在挑拨慕与君无果的情况下,七王爷准备反,慕与君只知道他有一个线人叫越姬,在宫中可以对先皇下药。然后他们便乘机叛变。慕与君不同意,但七王爷唆使他盗走先后尸体,假装发动兵变。然后带着先后尸骨远走高飞,借此更好报复先皇。
慕与君心动了,带着大军冲向皇陵,而七王爷却借着他的名号真丢人谋反,杀进皇宫,等他出了京城才知,可惜事情已经发生。
后来他继续查探才知,那越姬竟然是陈国人。只是一直都查不出谁才是越姬,等他回到京中,慢慢察觉摄政王有异动,便继续暗中查探。
一直到慕锦华回京,他派人一直跟踪并保护她,直到被她发现了身份。
“公主,主子是真的想要帮你和皇上的。”
!!
一道劲风扫来,中年男子徒手一抓,手心里赫然躺着一颗玉珠。
“谁敢对华儿无礼?”
慕锦华眼里闪过一喜,钻出了马车,看着前方款款而来的男人,眼中就只剩下他一人。
中年男子看去,也是大为惊叹,从没发觉一个人可以走得那样洒脱闲逸,恣意潇洒,看似淡漠得好像世间的一切与他无关。
玉洺辰微微笑着,清冽的眸中没有半点温度,“在下辰钰。”他报上自己的真实姓名,目光扫视着车内的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慕与君有点诧异,他用上了真名,竟是为了维护慕锦华到这个地步!
“你来了。”慕锦华粲然一笑,笑容中带着一分欣喜三分自得六分骄傲。只要她有一点无助的时候,他总是出现在自己眼前。
那笑容华丽妖娆,夺人心魄,耀眼得刺痛了慕与君的眼。如果当初瑄儿也能如这般自信坚定,会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
玉洺辰不可置否莞尔一笑,眼眸深邃:“可受了欺负了?”
一听到这句话,她的泪险些夺眶而出,心头涌入了一股甜蜜。他不问是非,只是先问她可否受了委屈,怎能叫人不动容?
“怎么了?”玉洺辰走至车前,抬首望她,眼角的余光骤然一冷。无论对方是谁,都不能欺了她去。
“没事。”她吸了吸鼻子,感叹自己为何变得如此感性。才开口,眼眶又是一湿。玉洺辰,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
我,会沉沦的。
他不信,抬脚上了马车,仔细的检查她,没有见哪受伤,才稍稍放下心。但是左翎汇报马车出事他就忍不住赶过来了,再听见对面的人斥责她,心头无疑是添了一把怒火。
他们之间的事可以放到以后再说,但是对于外人的挑衅侮辱,很抱歉,他眼底容不得任何沙子!
他偏过头,精致的眉梢微挑,“阁下是?”
慕与君早已擦干唇角的血迹,说道:“我是她皇叔,慕与君。”
他就是慕与君?!
经过时间的淬炼,他身上的那份儒雅早已深入骨髓,一举一动如月般温润婉约,轻盈飘逸。
慕与君就是一个典型的天辰儒雅之士,风范礼仪浑然天成,贵气毕现。
只是有点惊讶,他很快便回神,道:“此地怕是不宜谈话,不若去茶坊?”
慕与君颔首。
见此,慕锦华刷的一下甩下了车帘,带着一肚子不满的坐了回去。等他进来,就道:“他只是为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而来,何必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