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诧然失色,刀剑在风中呜呜作响,似呻吟,似嚎叫……不亚于雷霆乍惊,平地轰雷,眼前就只剩下了一片血色。
远远的望去,场中那个一身甲胄的将军与当时的那人重叠起来,最后就只剩下那一双眼和蠕动的唇角。
阿云……
是阿云!
“不——”她大吼起来,双眼一片血红,眼泪从眼角滑落,全身如坠冰窖。
‘华儿,你要好好活下去。’
‘别出来,别为我报仇,走得越远越好。’
也是在这一刻,她终于读懂亦孤云最后那无声的一句话——‘我爱你。’
“阿云——”
与此同时,玉洺辰眼皮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慕与君令人吹响了号角,震天的号角声把众人的注意力给拉了过来。
傅长宵回头一望,瞬间就看见城门那抹华丽的身影,似乎,正在哭泣。
他握紧了长剑,抬手止住了众人,整个玄武门瞬间沉寂下来。
“傅长宵,你不是为了她吗?只要你住手,我立刻把她给放了。”慕与君大声道,下令白翁把她提起来,推到了城门上。
红衣如血,她就像是一朵耀眼华丽的血莲,众人,一旦踏入那片禁地,等待的只有死亡。
慕瑞恒也看到了她,怎么回事?她不是跟着玉洺辰离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玄武门?
傅长宵凝起了眉,脖颈上青筋冒起,恨不得立刻把他给剥了皮。语气也冷了下来,嗜血道:“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白翁的刀抽出一把匕首架在了慕锦华脖颈上,只听慕与君冷漠的声音传来,“你不是最在乎她吗?傅长宵,你不是不想让她嫁给其他人吗?只要你下令撤军,我立马饶她不死。”
傅长宵朗声大笑起来,嘴角浮起了一抹残忍的笑容,“你尽管杀了便是,我,”他心头一揪,几乎是用力说出了那三个字,“不在乎。”
事实上他不在乎吗?不,他甚至有了害怕,但是面对即将到手的皇位,这些更显得微不足道。他对自己如斯说道。
而后放下手,“继续攻城。”
见状,慕与君只是冷漠说了一句话,“推她下去。”他就赌,傅长宵,你既然爱她,那我便赌一把,赌一赌你心中的山和她孰轻孰重。
他说过,自己会守护好天辰的山,不惜一切代价弥补当年的错。就算牺牲,也在所难免。
!!
玉洺辰一看,觉得他有些眼熟。就听那人继续道:“几日前在茶楼,我家主子与玉公子和公主见过面,主子奉我等前来保护丞相等人。”
“他现在在哪?”他款款走了过去,风姿飘逸,这股平静震退了不少人,不敢上前来。等他一走过,身后的两人便举刀砍来。
玉洺辰脚步未停,手中的玉珠迅速打去,准确的打在了两人的胸口。
其他人都震惊了,看着那两人直直的倒了下去,鲜血从胸口的血洞上淌淌流出。
这是何等惊人的能力!
“让开。”他轻飘飘的吐出了两个字,其他人都自动让开,谁也不敢招惹他。
玉洺辰走到门前,“你们主子可还有其他安排?”
那人吓得愣怔了一下,才回道:“主子之前安排了人在京中,除了部分保护权贵外,已经带着剩下的人去了宫中。”
慕与君手中的人大多是湖高手,个个武功高强,但这些人,也不能挽救局势于水火之中。
“玉公子勿担心,自从主子知道摄政王有异动,已经下令将当年的部下调回京中,主子正是带着五千精兵进宫救驾的。”
他了然点头,踩着石狮子进了丞相府。才进去,一道劲风迎面袭来,侧身避过。
“左翎。”他唤道。
左翎急忙收鞭,单膝跪下道:“请主子恕罪。”
“苏相如何?”
“苏相正与各位大人商议对策,并无大碍。属下赶到之时,已经有官兵将众位要臣接入丞相府中。”
“起来吧。”他大步走了进去,穿过前堂,看见里屋中来回走动的几人,多是朝中重臣。其中,自然包括郡国公府等高门府院。
见着玉洺辰,苏沪大步跨了出来,紧张问道:“现在宫中情况如何?丫头呢?她现在在哪?”
玉洺辰神色一松,为慕锦华感到开心。“华儿很安全,不过叛军现攻进了宫中,慕与君已经带领两千精兵救驾。只是叛军人多兵精,恐也是杯水车薪。”
苏沪来回踱步,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再精明的大将也得有兵马才行,如今城中到处都是叛军,他要是武将,此刻一定杀出去。
“有了。”苏沪一拍手,“不过这事,还要华儿才行。”
玉洺辰心头一紧,“你要做什么?”
“美人计。”他捋了捋须,脸上的皱纹皱得更紧了,“这是为今之计,傅长宵既选在今日,说明他心中还有华儿的位置。如今锦王杀进宫去,傅长宵必定认为自己腹背受敌,更加孤注一掷杀进玄武门。华儿说不定能扰乱他的心,到时候方能……”
“不可。”玉洺辰一口回绝,“太危险了,我绝不同意。”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绝对不会允许再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冷眸微凝,“苏相曾保证过不会再利用华儿,怎么说话不算话。”
苏沪朗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华儿交给你,老夫的确放心。”
他什么意思?玉洺辰退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他。他刚才又是在试探自己?想到这,心头燃起了一股无名火。天辰的事本就与他无关,若非为了她,他早已离开。现在这些人一个个抓住这一点威胁利诱他,呵,想要威胁他,还得看他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