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公主是个聪明人

直到邱兰假装清嗓子咳了几声,她方才如梦初醒,惊慌的看着慕锦华,”公主,我,我”

”下去吧。”慕锦华挥了挥手,她如临大赦,退了下去。

她一走,邱兰便问道:”公主,你觉得沈大人是什么意思?”

慕锦华手一顿,”应该是来试探我的吧?”

”试探?”邱兰不解。

她冷笑道:”沈逸轩这个人,或许会成为此行的最大变数。”

邱兰还想说什么,蓦地,窗台传来了翅膀扑腾的声音,紧接着是咕咕咕咕的叫声。

邱兰十分震惊,呼了一声,”是乌羽鸽?!”

只听哐噹一声,茶杯砸到了地面上

沈逸轩出了云曦宫不远,远远地迎面走来了一个奴才,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毕恭毕敬的道:”沈大人,奴才是紫宸宫的人,天后让奴才来请您过去一趟。”

”比我想的慢一点。”

”诶?”那奴才疑惑的抬起头来,沈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难道已经料到了不成?

沈逸轩看了看天,再慢慢收回了目光,”走吧。”

进了紫宸宫,一路向着南边而去,看着周围的场景,他的视线落在了正前方殿上的三个大字上--华清池。

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那奴才停下了脚步,”天后吩咐下来让大人一个人进去便行,奴才告退。”

沈逸轩踟蹰了一会儿,还是迈步而入。

华清池其实也就是一间内殿,只不过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浴池,浴池内壁镶嵌不少夜明珠宝石珠翠,池中乃是常年都流动的活温泉水。华清二字,便是取自于华贵而清彻,乃是紫宸宫中另一大盛景。

殿中雾气氤氲,一道百花朝凤图的双面绣屏风拦住了池中的风光和旖旎。

沈逸轩停下了脚步,听着里面堂堂的流水声,心始终是一片平静。”天后找臣究竟有何要事?”

沐浴中的美人顿时睁开了眼睛,美眸梭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屏风后的那道黑影上。”怎么不过来了?沈大人何时变得这般谦逊讲礼?”

沈逸轩不为所动,”君臣有别,何况在臣对面的,还是天后呢。”

盈盈的笑语声传了出来,曾后抬抬手,对一旁的婢子道:”撤掉屏风吧。”

闻言,沈逸轩低下了头。

!!

明明昨日还是万里晴空,今儿个却变了天,看着窗外绵绵的细雨,怎么也无法静得下心来。

慕锦华干脆起了身,召了几个婢子准备茶具,拿了酿干的白梅花泡茶。这些梅花都是在年初采摘的,取自每棵树上最娇嫩的花瓣,不会因为花太艳而失了原有的香气。

不一会儿,满室都是浓浓的梅香。

邱兰走了进来,在她耳边轻声道:”公主,沈大人来了。”

门帘挑开处,沈逸轩合了雨伞,交给一旁的奴才,大步走了进来。

闻着香气,令人一阵心旷神怡。沈逸轩接过婢子递过来的丝帕,一边擦拭脸上的雾水,一边道:”看来我是赶上了好时候,公主应该不介意我喝一杯吧?”

慕锦华抿唇一笑,倒了一杯茶推至对面,”沈大人怎么有空在这时候过来?”

”我乃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的。”他豪不迟疑的跪坐下来,端起茶盏在手心,温热从杯身传进了手心,驱散不少凉意。”是为了之前峰山的事。”

”有结果了?”

”嗯。”他顿了顿,喝了一口茶,口鼻中顿时都是满满的清香。微微一笑,”所谓口齿留香,大抵说的便是这个吧。”

慕锦华只一笑,并不接话,又为他续了一杯。

沈逸轩想到来的目的,脸色凝重下来,”疾电的草料中被人混合了毒药,所以才会发狂的。不过,这次的事件并非是冲着公主来的,谁也没料到南王会忍痛割爱,把爱驹让给了公主。”

慕锦华想到自己当时自己还给疾电喂了草料,说起来她也是罪魁祸首之一,不过看他这样的神色她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开口问道:”沈大人要对本宫说的,是关于幕后之人的事?”

”不错。”他的眼中浮现一丝赞赏,端着茶盏在手心,微微晃动,看着上面的白色花瓣随水摇曳,才道:”事实上,指使下毒的人,公主也认识,他曾对公主做出不利的事来。”

慕锦华一下子就猜到了人,”敖王?”之前所谓的画舫一事只是他们嫁祸给敖王的,听他的口气似乎也认为是他所为。

依着对他这些日子的了解,慕锦华认为那个理由可是不足以让他相信的。

他不挑开,对她来说再好不过。

”是的。”沈逸轩点点头,突然抬起头来,眼紧紧的盯着她看。”之前为了那个歌姬之事两人有了嫌隙,据敖王的贴身奴才所说,敖王之所以下手全是为了教训南王出口恶气,但是底下的人却会错了意,加大了药效。更是没有料到,会是公主选了疾电。”

慕锦华总觉得他话中有话,抓着茶盏的手指微微一紧,表面上也正色起来,”好在无人出事,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其实要不是那日敖王对公主下手,恐怕我也还不能找到证据。”

她的心底大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试探她?还是他知道了什么?这个沈逸轩果然是个不能小觑之辈,她必须更加慎重才行。

想到这,她蹙了蹙眉,假装分析道:”我与敖王并无恩怨,说不定是冲着南王来的。”

仿佛就是为了在等她这句话,沈逸轩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还有些蹊跷,为何黑衣人要敲晕我们几个?也独独只有南王受了伤。”

这厮果然一直都是怀疑的,慕锦华眼皮一跳,勾唇一笑,”沈大人何必要对本宫说这些?难道沈大人怀疑是南王做的不成?目的就是为了嫁祸敖王。”

没想到他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要说作案动机,杀死爱驹,或者是强行压着孔家小姐的身契,都是有充分的理由的。”

他话锋一转,”再说,此次皇上大怒,将敖王贬至皇陵思过三个月,最大的收益者,还是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