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不许奢华,可真正到了秦彦生辰那日,宫里的一切还是显得那么富丽堂皇。
一切能摆在明面上的装饰品,雕刻精美的花瓶、彩色的壁画、各地进贡而来的茶具、穿着绫罗绸缎的舞女,都显得有些繁杂,齐齐聚在了未央宫。
几乎所有在朝有些位置的大臣都来了。
内务府为了这次的宴会也算是煞费苦心,虽然是晚上,可是足够多的蜡烛和油灯把宫内照得如同白昼。
缓缓笙舞歌声起,舞女穿着同色系却不同细节的衣裙,像一朵朵开得正好的山茶花,在未央宫的宫内缓缓绽放。她们的长发要么披散下来,要么挽出别致的花样,碎金碎银的首饰随着舞蹈动作缓缓闪动出光芒。
云锦看着眼前这一幕,想到了幼时自家妹妹的童稚话语,唇角微微勾起笑容,正要把这事分享出去,最后却没见到正主。
云锦:“…???”人呢?
宴会开始前说了要去更衣,半天了还是没有人影。
云锦本来不担心在这种重要场合会有什么人对云嘉不利,他反而担心数天未见到他心爱的妹妹的太子殿下会做出什么事。
云大公子的担心不无道理。所有人都聚集在未央宫的欢歌笑语声中,外面的御花园冷冷清清,冷白色的夜明珠发出浅淡的光。
“……太子殿下可有查出来那人是谁?”
御花园一角,果然是云嘉和秦渊二人。
秦渊叹气:“查出来倒是容易,只不过怕是那人后面还有其他的杂碎。”
云嘉似懂非懂点点头。
近来天气转冷,早晚的温差逐渐增大,花花草草的叶子上都能铺满一层白白的霜。即使中午的太阳暖洋洋,晚上却会把人冻个够呛。
云嘉鼻子尖很敲,鼻头圆圆的,此刻因为冰冷的空气冻到发红,时不时吸溜一下。
秦渊心里痒痒,伸出手轻揪了一把她的鼻子。
“哎哟!”云嘉吃痛,后退两步捂住自己的鼻子,“秦渊!”
“这就对了。”欺负的人心满意足,“太子殿下是给别人喊的,对你总是有些特例。”
云嘉眨眨眼,感觉鼻子不那么痛了。
“行了,早点回去。”秦渊想到那个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大舅子,心里就算再舍不得也要开口,“晚上有很多你爱吃的。”
他总觉得他们是传说故事里的牛郎织女,长期相隔两地,为了见一次面不得不绞尽脑汁,跨过千山万水。然而就只是这一次面,时间却匆匆如流水。
“真的!”听到吃的让云嘉开心不少。上次在寺庙里的烤兔子虽然味美,可毕竟还是野味,对她吃惯了精细粮食的胃来说,还是有点吃不消,拉了两天的肚子。
想到这里,云嘉回忆起自己还没把这件事告诉秦渊。那个叫罗烈的男人虽然看起来很凶,内里却是个好人,没准儿外邦人来楚国,秦渊也想认识呢。
刚准备开口,宫女就来传唤了,云嘉只好把一肚子的猜想咽下去,打算留到宴会后。
未央宫内,笙箫竹笛的声音一齐奏响,舞女扭动纤细的腰肢,挥舞着手中的罗扇,洒下嫩粉色的花瓣,洋洋洒洒铺了一地。
云嘉老远就看见她哥哥的后脑勺,找准目标后偷偷摸摸溜进去。
云锦被突然窜出来的妹妹吓了一大跳,反手轻弹了她一个栗子:“上哪去了?你还知道回来!干脆一辈子呆在皇宫好了。”
“那可不行呀……”云嘉瘪嘴,撒娇似的一只手拽着哥哥,一手伸向了筷子,“嘉儿可不能没有哥哥。”
她最近实在是倒霉,先是被乞丐恐吓,又被好友误伤,现在连对她最好的哥哥都要弹她的脑瓜嘣儿。
云锦推出来旁边一个小碗,这碗的上面还盖着一个碗,大概是为了不那么快变凉。揭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的菜,还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