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可不,这才二十分钟,该肿的地方已经肿老高了。都肿成这个样子了,刚刚一路上都没听到边毅吭一声,他还真以为不严重呢。

怪不得冷脸。

“这儿疼吗?”燕凉按了一下脚上一个压痛点,问。

没人吭声。

“这儿呢?”他又按了一个地方,手上的脚条件发射地缩了一下,同时头顶传来“嘶”的一声。

接着又按了几处,都没什么疼的反应,他放下心来。虽然看起来肿得厉害,但是没伤到骨头。

他把边毅的脚放下:“一楼卫生间里有可以敷脚的毛巾吗?我去给你拧个毛巾来冷敷一下。”

说话的同时站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他记得一楼的卫生间是在……对了,那边。

没等到边毅的回应,他还准备再问一遍,谁知低头一看,就愣住了。

只见边毅坐在沙发边上低着头,前两天理了头,把本来就短的头发又剪得短了一些,两侧的头发薄薄一层,根本遮不住耳朵上的红色,而且不仅是耳朵,侧脸,脖子,凡是露出来看得到的地方全都红了。

边毅延迟好几秒才后知后觉地回应他:“哦,有毛巾,在柜子下面,有几条新的备用毛巾,可以拿那个。”

听声音还是没有丝毫破绽的。

她抬起头,脸上绯红而不自知,对着他镇定又客气地笑了笑:“那麻烦你了。”

“嗯,那你等等。”

燕凉转身去了洗手间。秋天的自来水已经很凉了,但还没到冰的程度,用来拧冷毛巾再合适不过。

他把毛巾搓了两遍拧完放在一边,洗了洗手。等着手凉了,然后把手放在自己脸颊边上冰了一会儿。

他叹着气想,这个大姐真的是太……太那什么了。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边毅眯着眼睛半天没听到声音,以为电话挂了,便把手机扣到一边继续睡,于是她并没有听到董琪蕴接下来的话。

“你爸那个新对象,好像是庄飞他妈。”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

“你跟谁打电话呢?”庄飞突然从被窝里伸出头来,睡眼惺忪地问。

董琪蕴低头一看他那鸡窝似的脑袋和眼角那两坨眼屎,心情烦躁,一把把他头按回被窝里:“睡你的吧。”

庄飞在被窝里不满地哼哼了两声,抱着她大腿继续睡了。听着跟死猪一样的打呼声,董琪蕴把庄飞的手机拿起来解了锁,看到了庄飞他妈发给庄飞的信息——一张合照和一句话。

【儿子,中秋我们一家人吃个饭。】

合照是:边毅她爸和庄飞他妈。

两人手拉手,动作亲昵。

董琪蕴看着那照片半天,又低头看了被窝里那坨人一眼,向来没心没肺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

昨晚就不该冲动,跟庄飞又睡了。

要是边毅她爸真跟庄飞他妈成了,那四舍五入,她岂不是玩了边毅的弟弟。这关系太乱了,也不应该。

董琪蕴盯着从被子里露出来的那几缕黄毛想,要不就算了吧,反正按这小子这样儿的玩法,他们也不可能有结果。

“飞飞。”

“嗯?”

“没事,你睡你的吧。”

有什么事,等人睡醒了再说。搅人清梦是缺德的。

边毅一直睡到了中午才起床,起来后腰酸背痛脑子昏沉,肚子也不大舒服,估计是昨晚烧烤吃得不好。

她哈欠连天地洗漱完,又接了几个工作上的电话才慢慢地清醒过来。叫了个外卖吃完后,才勉强打起精神上楼收拾狼藉一片的卧室。

昨晚她是在沙发上睡的,因为实在受不了卧室里残存的味道。

开了一夜窗户,味道是没了,但狼藉还是狼藉。脱了的脏衣服还扔在地上,袜子、内衣、裤子,这儿一件那儿一件,光看扔衣服的位置,也大概能分析出他们昨晚的战况和路线。

边毅看了一眼就觉得没脸了,但想起昨夜的情形偏偏心又猛地蹦跶了两下,心底最深处划过一丝颇不知廉耻的念头:也许,该留个电话号码的。

可惜了。

为了平息内心的骚动,她罕见地勤快了一把,花了两小时时间把整栋房子上上下下地打扫了一遍。扫完以后腰痛加重,在床上又瘫了两小时,到了下午才醒。

她看着天花板发呆,任由杂念不着边际地游走,这时,一个加班电话进来打散了她所有的绮念。

此为防盗章

燕凉本来只是打算下楼扔个垃圾,带着小白随便逛逛就回去的。

因为小白老了,平时温温吞吞的不好动,疫苗也打全了,所以他这回出来就没给小白牵绳子。谁知道走到半路,买个口香糖的功夫,一不注意小白就没了影了。

他连忙从店里跑出来一瞧,小白正朝着前面江南森林圆小区的大门方向跑去,于是连忙追了上来。

没想到会这么巧,刚好碰见那位有过一夜关系的大姐。

他也有些尴尬。

但一看对方的神情好像比他更尴尬,站在那儿满脸空白不知道要怎么反应的样子,内心一下子就平衡了,隐隐地还有些好笑。

“晚上好。”他走了过去,凑到没反应的边毅跟前又打了个招呼,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边毅一惊,呼吸一窒,后退了一步。

“嗨?”燕凉笑眯眯地歪着头看她。

“……”

“哈喽!”

边毅回过神来,咳了一声,稳住声音:“晚上好。”

“什么晚上好啊,应该是中秋好!”保安蹲在地上,把小白的两只爪子握在手里晃来晃去,跟哄小孩儿似的跟狗说话,“你说是不是啊小白?”

小白被他晃得头晕,身子一抬,将爪子从他手里扯出来,然后小跑着钻到了燕凉腿中间。

“看看,才被你养了一周过点儿,就已经不认我了。”保安颇有种自家闺女跟野男人跑了的心酸,“我就算没跟它天天一起,但好歹也喂了它快一个月呢,转头就不认了。”

燕凉安慰他:“刚刚我去买口香糖,正结账呢,转头狗就没了,跑出来一瞧,它正往您这小区跑呢,怎么会不认,我看它是认得很,专门跑过来跟您过中秋呢。”

保安年近四十的样子,一张脸长得凶巴巴的,但人却意外地热心好哄。他一听这话就高兴了,又蹲下来跟狗说话:“是不是啊小白?”

边毅心说是个屁,那狗尾巴都夹着呢。

这保安逗狗的方式都是狗不喜欢的,小白被逗了两回就不乐意了,在燕凉两脚间钻来钻跟保安玩捉迷藏,但显然玩不过,一个不乐意就直接奔到边毅脚中间去了。

边毅毕竟是个女人,总不好在个女人脚底下抓来抓去地逗狗,于是保安就遗憾地停止了他邪恶的逗狗行为。

小白安全了。

燕凉稍稍松了口气。

“话说您二位这是认识吗?”保安没狗玩了,起身没话找话。

边毅:“呃……”

怎么说呢。

认不认识还真不好说。

“嗯,认识,之前有缘碰到过两三次。”燕凉大大方方地说。

“那你们还真是挺有缘了,刚才我还跟这大妹子说起你呢,上周的时候,也就是你把小白带回去的头一天,大妹子还说想带小白去看病呢,有心想养它,没想到最后给你养了。”保安笑呵呵地继续叨叨,“我们刚还说你这小伙子虽然打扮奇奇怪怪,但是人是个好人,心善……”

听到这话,燕凉看了眼边毅,笑着“哦”了一声。打扮奇奇怪怪……是吗?

边毅闭嘴不吭声,想把保安嘴给堵上。她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低头看狗。

小白在她脚边绕了两圈后闻出了她的味道,坐在她脚尖前面冲她摇尾巴,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她,时不时鼻子出一下粗气,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边毅也挺喜欢它乖巧的模样,蹲下来摸了摸狗头,刚把一只手伸到它面前,它就把一只爪子搭到了她手上,另外三只脚往前蹦跶蹦跶挪了挪,挪得离边毅更近了。

一颗毛茸茸的白色小脑袋在边毅运动服口袋边蹭过来蹭过去地闻。

“小白。”燕凉喊了一声。

“看来小白还挺喜欢你的。”保安说。

边毅从运动服兜里掏出一小袋没吃完的牛肉干:“它是喜欢这个。”

燕凉蹲下来,把小白抱离边毅的腿边,跟小白说:“你不能吃牛肉干,你前两天吃错东西拉肚子的事是不是忘了?”

是了,燕凉今天直播的时候还说狗狗病了。小狗跟了他一周,就病了一周,真是多灾多难。

在小白期待的眼神下,边毅把牛肉干装回兜里去,摸摸狗头:“等你病好了,给你买专门给狗狗吃的牛肉干。”

燕凉握着狗爪子晃了晃:“快说谢谢。”

边毅还没反应过来。

燕凉变了个童声,替狗感谢:“谢谢漂亮的大姐姐啦。”

边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