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完之后,柳如絮正色道,“这青铜油灯乃是上古神物,蕴含极强神力,主上若想查阅古卷,只需点亮便可。”
“点亮?”我不明其意,翻看了下手里这古朴老旧的油灯,发现其油仓之内,根本没有油,灯焾上也完全干巴巴的,哪里像是能用的样子。
看到我的举动,柳如絮又是止不住一阵苦笑,继续解释道,“说点亮自然不是真的拿火石之物将其点燃,我的意思是,主上需将真元注入其内,古灯自然便会亮起。”
他这一说,我也迅速意识了过来。这青铜油灯既然是上古神物,自然不会如凡俗灯具一般,倒是我想岔了。
尴尬的笑了笑,我直接将巫炁真元往铜灯内注入进去。《死人经》上虽没写道炁巫炁的分别,但无论蚩尤墓中,还是姽婳南宫,都与巫炁有关,在我看来,这青铜古灯应该也得用巫炁来驱动。但不曾想,巫炁真元注入之后,却如泥牛入海一般,没有半点生息。
我有些奇怪,想起当初九州鼎一事,猜测可能是巫炁真元注入的量太少了,于是我吸了口气,鼓荡起周身几乎所有巫炁真元,尽数注入其内。
以我如今修为,巫炁真元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庞大的程度,虽然先前与陆振阳的交手中耗费了很大一部分,但经过这半天的恢复,已经颇为充盈。但我没想到的是,哪怕我几乎将全身巫炁真元都注入其中,这青铜古灯居然依旧半点反应也没有。
我开始觉得奇怪了,哪怕这铜灯再神奇,需要的巫炁再多,我这一身巫炁真元进去,哪怕达不到要求,至少也应该有点反应才对,为何连一点生息都没有?
开口询问了一下柳如絮,他却摇了摇头,说自己只是因为阳神借这铜灯重生,方才知晓一些东西,自己本身并未动用过这铜灯,所以,具体方法根本不知晓。
无奈之下,我只好中断了最后一点巫炁真元的注入,尝试着动用道炁真元。
方才的交战中,我道炁真元损耗的更大,但有玉环内的真龙脉补充,此时也恢复了颇为充裕。
大量的道炁真元在我的操控下,往青铜古灯内送去,一直到我体内几乎干涸,但跟刚才一样,铜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这下我彻底没辙了。
巫炁真元不行,道炁真元也不行,我所知世间力量总共只有这两种,可这铜灯都不为所动,这下该怎么办?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立刻想起了姽婳,这一定是她安排的,就像当初赠我《死人经》上卷时一样,下卷她虽没亲手送给我,但也早就给我准备好了。
带着笑意,我也没跟柳如絮多解释,直接走过去,伸手就把那木盒去了下来。
见到我的动作,柳如絮先是一怔,继而嗔怒,皱眉看着我,开口道,“我已经将其中凶险告知与你,你为何不听规劝?莫非以为柳某诓你不成?”
说完,他袖子一甩,冷哼一声,接着又道,“如此也好,青灯古卷之下,柳某也有人做个伴了!”
他是真诚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我也没有生气,只是嘿嘿一笑,从相柳皮袋内,将装着《死人经》上卷的木盒去了出来,对着柳如絮道,“柳兄,请看此物。”
他本来已经把头转到了一旁,听到我的话之后,倒也没再生气,还是把头转了过来,等看到我手中的两个木盒之后,他面色瞬间大变,身体往后退出去两步,抬手指着我,一脸不可置信的张口道,“你你你……”
支吾了半天,他竟是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又是一笑,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说道,“柳兄,看来我应该就是那个人了。”
柳如絮依旧还是满脸震惊的模样,站在远处,死死盯着我,一动也不动。
我心里有些奇怪,正欲开口,他却快步朝我走了过来,待到我面前时,也不说话,反而扑通一下,给我跪了下来。
我顿时吓了一挑,连忙往旁边跳开,惊讶问道,“柳兄,你这是何故?”
柳如絮此时脸上却已经挂上了苦笑,摇摇头对我道,“周……不,主上,我当年图谋这木盒内古卷,身死之后,阳神重生,便认这古卷为主,如今主上取了古卷,柳如絮自然便是主上奴仆,甘愿追随左右。”
他这话让我又是一惊。我跟他之间虽然没有多少交情,但吴越对我却有恩情在,无论如何也不能收柳如絮做奴仆,要不等吴越醒过来,她该如何自处?
念到此节,我立刻摆手道,“柳兄不必如此,你跟古卷之间有何过往,与你我之间却并无关联,我与吴越前辈交好,柳兄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方才之言,再勿提起!”
柳如絮却依旧带着苦笑,再度摇头,“当初我被这古卷所惑,失了心智,遭受此劫也是命中应有,而今我只剩残魂,借这古卷之力苟活,终生无法离这古卷左右,无论心神,早就成了古卷之奴仆,主上哪怕不愿以主仆相称,柳某却也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借这古卷之力苟活?终生无法离开?这《死人经》古卷本身,竟还有如此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