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真如我想的一般阴狠,根本不留给我任何喘息时间,面对这再次过来的阴邪气息,我根本无力应对。
就在我疯狂想着对策之时,远处与我一样受创的狐女,似乎也看出我没了反抗之力,猛然间从地上跃起,朝那阴邪之气冲了上去,似乎想要扛下这一击。
我心中不由一急,这阴邪之气的威力,哪是肉身之躯能够抵抗的?她此番举动虽然让我心生感动,但却无异于以卵击石,并非明智之举。
我正欲开口制止,那站在血色阳神后方的老头却忽然有了动作。他脚下生风,身子一转便到了那狐狸的身后,这般伶俐的模样,哪里还有一丝受伤的样子?
不等我反应过来,那老头双手搓出一团道炁,狠狠的拍在了狐女的背脊之上,口中冷冷喝道,“牲畜之流,也配死在老夫阳神之下?”
话音才落,那狐女便哀号一声,身子快速坠落到了地上。
受此一击,狐女明显伤势更重,落在地上后,身子不断抽搐,几番尝试之后,她再无力站起,只能扭过头看向我,猩红的双眼之中透着些许愧疚。
看着她的目光,我心中也是一阵悲凉,今日之事,我虽然已有准备,但根本没想到,会遭临如此劲敌。
眼下我已无力逃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股阴邪之气向我逼来。这种无助感倒是颇为熟悉,想当初在锁灵塔中,也遭遇过相似情况,我一度沉沦至无底深渊,濒临死亡,到最后还是姽婳将我唤醒。后来,我也曾询问过姽婳,当初她为何会出现在锁灵塔中。她却告知我,自己从未离开火神庙半步,当日在我脑海中响起的那阵声音,不过是我的臆想罢了。
可此时,我脑海之中却是一片空白,甚至连姽婳都没有想起,随着死亡气息越发临近,心里却平静的可怕。
须臾之间,那阴邪之气已然临近,我干脆闭上了眼。
但就在此时,空白一片的大闹之中,却忽然闪过了先前在药王谷内见过的妖帝夋身影,不待我反应过来,耳旁又是一阵轰鸣响起。
数秒之后,周围重归平静。我心头有些发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似乎并没有被那阴邪之气击中?
我连忙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只见自己此时身处一个深坑之中,不远处躺着一只银白色狐狸。此时她正目光灼灼的盯着我,双眼之中不停有泪水渗出。
除了她之外,周围并未见到先前那老头,也没见他那血色阳神,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刚才围着他旋转的那些血珠,此刻已经融合成一条血色丝带模样。而那老头双眼先是紧闭着,旋即睁开时,双目之中,瞳孔已失,只剩下了两团眼白,看起来颇为瘆人。
虽不知他施展的是何法门,但从这动静上看,却似乎并非正道中人的手段。不等我多想,接下来的一幕,很快便印证了我心中猜测。
那离体的血色丝线,绕着老头旋转数周之后,猛地朝他头顶上的阳神飞去,而那阳神则是嘴巴一张,直接将那血色丝线吞入了腹中。
片刻之后,他的阳神周身腾起一片血色红雾,四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杀气,甚至阳神的体形还瞬间变大了数倍,狂暴的挣扎着,似乎要脱离这老头的掌控,朝我们杀来。
看着这一幕,我心里却是生出了几分熟悉感。当初在玉佛寺后山,我与那金山寺龙普庄斗法之时,他操控那释迦虚影之法,隐约与眼前这血色阳神有几分神似。
我心里微微一怔,莫非这老头也修习过南洋邪术?略一思索,我本能的排除了这个猜想。这老头也是玄学会里的大人物,想要什么法诀法门弄不来,根本没必要去研究南洋人的雕虫小技。
我心里才刚替他排除了这种可能性,那老头却用一双惨白的双眼盯着我们,声音愤怒而尖利的大声道,“老夫这血祭阳神之术,已有数十年没有动用了,没想到,竟是你这小娃把老夫逼到如此境地……也罢,就让你体会下这南洋秘法的厉害!”
居然还真的是南洋秘法……
我眉头微皱,这“血祭阳神之术”,我还是头次听闻,虽是南阳秘术,但听这老头的意思,其威力应该颇为不俗,否则也不会被他留作保命之法。
心里这般想着,那血色阳神已经朝我们冲了过来。此时我体内的巫炁才刚运行至命宫,道炁化形之法,我本就是新修,用起来并不熟练,更何况,此时动用的还是巫炁,一时之间,根本无力抵抗这血色阳神的冲击,只好询问身侧的狐女能否拖延一些时间。
她听完之后,没有丝毫犹豫的点点头,“神使且准备着,我来挡住这一波!”
不得不说,眼前这狐女让我颇为刮目。当初在青丘国时,我曾与大祭司聊起过青丘族人的性格,据那大祭司说,青丘族人,普遍的胆小怯懦,能生存到现在,跟这点也有极大关系,而接下来取妖丹的过程中,我也的确见识到了青丘族的这种性格。而眼下这狐女却完全不同,应了我之后,便转过头,盯住了那老者的血色阳神,满身的英气,哪里有半点怯懦胆小的模样?
此时并非惊奇的时候,狐女迎着那老者的阳神过去之后,我连忙继续准备巫炁化形之法,快速的将巫炁引进阳神之中,脑中抛开杂念,观想出需要化形的模样。
只是数秒,阳神口中便吐出一支十分粗壮的银针,与此同时我手心之中,也正显现出同样模样的银针。
这便是我观想之物,也是巫炁化形之物。这银针出现之后,我天脉之中一阵脱力感随之传来,身子也瘫软了几分。
手中银针虽已成形,但还未完全将我的巫炁融入,一时之间还不能将其催动加入战局,我只能站在一侧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