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江白鸦浑然不惧,甚至还十分坦荡荡地挺了挺胸膛,瞬间站得笔直。
“我……”
猛烈的眩晕袭来,眼前忽然炸开了乱七八糟的花。
笔直的江白鸦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苻行舟提气,足尖轻点,人已窜了出去,接住那个差点倒栽葱的傻子,“你又在干嘛?”
一阵胸闷气短过后,江白鸦眼前重新恢复光明,还朦胧间,迎面而来的就是苻将军一双狼样的眼睛。
跟眸若点漆完全沾不上边,反而显得有些幽幽碧透,望去瞧不见底。
两相对视,江白鸦呆呆地仰头看着,跟苻将军大眼瞪小眼,越看,越觉得好像不太对。
——眼睛能长成这样,这他妈哪是胡人血统,简直是玄幻人种了吧!?
两人都不动,空气瞬间凝固。
“……怎么表情又跟个傻子似的,”最终是苻行舟先打破僵局,他把江白鸦扶正,再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的白巾,往江白鸦沾了血的脸上怼去,边擦边道,“是烧晕了,还是吓傻了?”
江白鸦被弄痛,为了抢救自己的脸,赶紧伸手夺过帕子,自己细细地擦了起来。
间或又下意识看向苻行舟的眼睛——这会儿却发现,那瞳子虽然有些碧色,但也属于很暗很淡的一分异色,若是远看根本看不出来。
可见先前所见皆是错觉,是烧坏了脑子的产物。
“大夫说你太虚,”动作被打断,苻行舟负手,表情不大好却严肃认真地疑惑道,“我看不是太虚,简直是虚极,起个身都能晕——羽公子,你平日里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江白鸦还记得自己的马甲:“跑堂,唱戏。”
“就你这样儿还唱戏?”苻行舟十分之狗眼看人低,并发出了有理有据的疑问,状似无意道,“只怕唱的不只旦戏,还有肉戏罢……或者说,后者才比较拿手?”
江白鸦百分谦虚:“没有,都很辣鸡,远远不及将军,还须讨教。”
万年处的苻将军皮笑肉不笑:“好,本将等你来讨教。”
末了还补上一句:“希望你足够硬气,能活着讨教到最后。”
旁听全过程的陈东风感觉自己要厥过去了。
他不想死,真的。
希望将军不要迁怒于他,他何其无辜,何其。
收尸的活他也不想再干了,忒折寿。
最后一丝天光似也要西沉,阴风渐起。
苻行舟瞧了眼天色,对江白鸦道:“算了,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然后大声命令:“善后工作处理好,原地驻扎休息一夜,明日继续前进!”
先前留守没跟去问宿的士兵们纷纷感到意外,但良好的素养使他们并没有发出多余的疑问,全然按照命令行事。
所有人都忙碌起来。
江白鸦拿出水袋又漱了几次口,才揉着太阳穴,有气无力道:“将军,可是前头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所以宁愿全体人员在此吹冷风,也不能去那儿借宿。
——比如正如红颜所说,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