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这毒必然是原来就在红颜体内的,否则无法解释死后这般迅速便腐化的现象——更何况,江白鸦也并未在这女人身上发现任何能藏毒的地方。

可这样一个女人,是何时中的毒,又是如何中的呢?

又是……何毒呢。

不过现在明显有另一件事更需要担心。

苻行舟道:“你以前中过毒?”

江白鸦说:“我以前中过毒?”

“……”

“……”

大概是江白鸦本人的表情也太过惊讶,吴亦可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再一次伸出了手:“……你再把手腕给我一下。”

“嗯。”

这回,吴亦可诊了更久,眉头也越锁越紧。

忽然,他朝苻行舟急道:“你说的那女人的尸体,现在还在吗?”

“东风派人去烧了,你要看?”

“要——让他们把火灭了!”

“好。”

只听苻将军应了一声,话音落下,人已不见了踪影。

江白鸦目送苻行舟远去的背影,开始寻思起自己什么时候又中过毒了。

……然而并一无所获。

而他一直以为的如今自己的体弱,是因为两年多前饮下“寸烬”功力渐散的缘故,如今想来,似乎不太对?

但江白鸦确信以及肯定,自己在清醒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大意到被人下了毒都不自知的。

而他“不清醒”的时间,只有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初的十年。

挺有意思。

江白鸦往里虚虚勾了勾五指,是个握拢的姿势,拇指尖触上中指指腹的薄茧。

这似乎是他的小动作,每当沉下思考之时,便会无意间做出来。

吴亦可道:“你这人的脉象,真是我平生见过最难断的脉象之一。”

江白鸦道:“既然是‘之一’,那倒不是‘最’难了。”

吴亦可:“非也。某以为,这世上从不存在真正的‘唯一’。世有千万物,万物皆可变,万法皆可通,不可妄下论断,亦不可轻作对比。”

……今儿怎尽是些能说会道的装逼犯。

江白鸦:“先生高见。请问先生贵姓?”

“不敢,某姓吴,吴钩的吴。”吴亦可的语速缓缓地,“你的脉象虽然很虚,却又很稳,既像个病秧子,又应该是十足健康……”

此时天边的灰暗吞没最后一分斜阳,云间隐隐约约显出一丝月光,和着风,带出些许苍凉。

“正当年少,身强力壮,却急速衰弱。”年青的医者笑了笑,目光明亮而锐利,一语便点出了许多人一辈子都诊不出的东西,紧接着更慢地说道,“——是中毒的缘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