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公子的服,至少目前知道了如果不是这婴儿本身的原因,就是得了这病的人喜欢咬东西。就是不知道是喜欢‘咬东西’本身,还是喜欢吃到里面的东西。”
里面的东西……无非是血肉。
江白鸦道:“我是不是也被‘感染’了?”
虽是问着这种话,他的语气却很是轻松。
“没有。虽然你的脉搏确实很奇怪,但某能肯定,你与村里死去的那些人生前‘得病’之时全然不同。”吴亦可听到江白鸦的口气,看着他,有些幽幽道,“你是不是原本就知晓自己不会被‘感染’?”
闻言,苻行舟和禾三儿也无声地盯着他。
面对三人的视线,江白鸦坦荡荡道:“不晓得。草民只是想着,先前那女人一大口血都没中招,这就几个齿洞,怎么会呢。”
其实就是中了又有什么关系,当系统商店是摆设么。
“一会儿‘我’一会儿又‘草民’了,变得倒是快,”苻行舟插了一句,“在你眼里,倒是我们比病情还要可怕了?”
江白鸦:“没有。不过是懂得进退尊卑罢了。”
苻行舟:“以后不要再‘草民’地叫了,麻烦。”
江白鸦笑眯起眼睛:“好。”
旁边的禾三儿终于忍不住,朝吴亦可发问道:“先生,孩子到底怎么样了啦,什么病呀,会死吗?”
吴亦可:“不是说了么,也感染了,只能尽量救,死不死……”谁知道?
说来,他们回程时,已经一致赞同在查清弄明前,先将这种病当“瘟疫”来说,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多愚蠢的问题,禾三儿脸有些红,轻声说:“好啦。”
“……”
夜渐深,几人又匆匆交流了一番毫无意义的话,纷纷落寝。
江白鸦在帐子里把自己缩成一团,选了个离火堆的好位置闭上眼睛。
……
夜已深。
印象中,京城宁天府的夜晚,总是很热闹。
宫中却不比,森严而空寂。
宫墙里,孤冷的月光带走夏末最后三分炎热,还回一片秋夜的寂凉。
而这份寂凉,到了此刻的凤宁宫,就变成了死寂,与……
生与死的压抑。
他跪在榻前,握住女人病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手,十指收得很紧、很拢,却握不住流失的生命。
女人穿着素白却暗绣凤纹的亵衣,长着一副好相貌,是一种成熟的风韵,依稀能看出昔日第一美人的模子——却被病魔折磨得失去光华,瞳光涣散,气若游丝。
她的手,也竭力握得很紧。
有气音从女人喉间发出。
他凑上前去,附耳倾听。
“你是他的刀、是他的盾……”
“但你走吧……往后,不要再出现在他身边了……”
“是……是我对不住你,放下手里的一切,离他远远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