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事实上,他完全没想到眼前这看起来坚不可摧、翅膀毛硬得裹得跟个钢球似的人,憋了这么久,就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呆头鹅?

这是唱的哪一出?

《十八相送》里的一句?

从小就烂熟于心的戏文忽然浮现于脑海——

英台唱:“前面到了一条河,漂来一对大白鹅。雄的就在前面走,雌的后面叫哥哥——不见雌鹅它对你微微笑,它笑你,梁兄真像只呆头鹅。”

山伯反驳:“嗳!既然我是呆头鹅,从今你莫叫我梁哥哥。”

“……”

苻行舟揉头发的手顿时停住了,脸上也有些一言难尽。

所以,这是羽公子独有的撒娇方式?

呆头鹅?梁哥哥?

不,不会,才受了一顿揍,应该是恨死自己才对罢。

可他却忽然想起了几日前,两人相识没多久,在马车上发生的一段插曲。

那时禾三儿说:“我叫你一声羽弟,你喊我一声三哥……”

话未落,就被自己一脚踹了下去。

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来着。

——哦,好像是为了防止白羽跟自家弟兄走太近,成了蓝颜祸害,禾三儿又那么傻,难保不会被羽公子耍的团团转。

当时自己往那一杵,羽公子又是怎么说的来着?

——“大哥!”

是了,当时羽公子说的确实好像是大哥。

他当时只是随口应了一声。

虽然跟哥哥差了一个字,但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意思罢。

难道说……

苻行舟道:“羽公子。”

听这语气,江白鸦心中顿时惴惴不安起来,“嗯?”

只听苻行舟问:“你今年年岁几何?”

“?”江白鸦有些懵,“怎……一十有九。”

突然改口是因为苻行舟眯起的眼睛从他背后一扫而过。

像是在提醒,你又顶嘴。

闻言,苻行舟竟是呼吸一窒,过了许久,才点头,似是纠结了会儿,道:“我二十四了,你若真想喊一声哥哥,也未尝不可。”

“你乖一些,我不管你是什么,只要别抱着不该有的心思,我也不想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打你。”

江白鸦:“……”

不,我不想。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龌龊心思,你是不是想做我契哥哥,你是不是断袖,你果然是断袖,你果然是想日我。

不应当,我是不会答应一个打我十六加二棍,还试图打死我的人的。

更何况你还不能接受我姓江。

这么想着,江白鸦沉默了。

刚好,吴亦可杀了进来。

他腰上挂着医袋,怀里还抱着那个女婴,模样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楼远,又怎么了!?”吴亦可道。

由于位置原因,苻行舟刚好挡在江白鸦之前,所以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看到后者。